看着坐在病床前握着谢桑手指的身影,伊莱尔制止想要上前询问的亚瑟,轻轻摇了摇头:“让他们单独安静待会儿。”
一声轻响,房门被关上了。
法兰克握紧了谢桑的手,对方的手指有些凉,他下意识地搓了搓,可是还是热不起来,他垂眸,片刻后解开了衣服的扣子将谢桑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胸前。
冰凉的指尖隔着薄薄的布料仿佛凉到了心尖,没有下意识地揉捏,胸前的手没有丝毫动作。法兰克一直都知道谢桑喜欢他的胸,每次他穿衬衫的时候谢桑的视线总会在他的胸口多停留一两秒。
可现在谢桑手握着大餐却毫无反应,心尖泛起了难以抑制的凉随后变着了密密麻麻的疼。
“谢桑,别睡了……”
“你睡得太久了,我很担心,起了吃个饭再睡好吗?”
“谢桑,你不是喜欢喝酒吗?醒来之后我陪你喝……”
“你要是不想睁眼,动一动手指也好。”
“……”
躺在病床上的青年无知无觉,法兰克的头颅缓缓低垂,他像是即将跌倒的人下意识抓紧了身侧的扶手,他的背脊陡然颤抖了一瞬,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暴露了情绪。
他不是那种会痛哭流涕或是嚎啕大哭的人,他的情绪是隐忍的内敛的。他向来是强大的,充当着让人依靠的角色,他的悲伤和痛苦是压抑无声的,即使无人在旁,根本不用强撑伪装。
心痛心焦的难以言喻,他眼眶极红却没有落泪,床头实木做的扶手被硬生生地掰碎了一大块。
法兰克闭上了眼。
谢桑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情景。
重新回到虫族世界第一眼就见到法兰克,谢桑心中的喜悦尚未抒发,忽然发现法兰克紧闭眼睛眼眶还红红的,心里正奇怪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手中的触感不对劲,定睛一看,自己的手竟然放在法兰克的胸前。
谢桑咽了咽口水,身体比脑子先反应过来下意识捏了捏。
闭着眼的法兰克身形骤然一僵,随即睁开了眼。
漂亮如同蓝宝石一般的眼眸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憔悴又暗淡,谢桑被法兰克眼底的情绪一惊,尚未说话就被抱住了。
“法、法兰克……?”
雌虫的怀抱很紧,那种力道大的仿佛要把谢桑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他像是一个沉默的门神阻挡各路妖魔鬼怪。
不知道是不是谢桑的错觉,他觉得自己的脖子忽然有些热热的,法兰克抱得太紧了,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手还在法兰克的衣服里,因为姿势的原因紧紧贴着法兰克的胸,他听见了非常剧烈的心跳声,大的仿佛在擂鼓。
谢桑的下巴搁在法兰克的肩膀上,他眨了眨眼睛,视线扫过四周的一切,他看见了尚未来得及收拾出去的医用器材,还有很多不认识的药物。
谢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突然离开似乎成了一件紧急事件。
“我睡了几天?”
低沉的声音沙哑,紧接着谢桑的问题响起:“三天三夜。”
法兰克的声音沙哑的过了头,就像是哭过了一样,谢桑心中一跳,他拍了拍法兰克的肩膀示意他放开自己,然而这一次法兰克却并没有如他所愿。
他抱得依旧很紧。
谢桑缓缓吐出一口气,抵在法兰克胸前的手用了一点劲道:“喘不上气了。”
话音刚落,法兰克的手就松开了。他低着头侧靠在谢桑的肩膀上,手臂环绕着谢桑的腰,谢桑看不见他的脸。
“抱歉。”
谢桑冷不丁地开口:“我做了一个梦。”
法兰克背脊一僵,他轻轻拍了拍谢桑的背,像是安抚一个梦魇惊醒的孩子:“没事,只是做梦,不怕,醒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