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船厂的厨子手艺不错,不比钟府的大厨差到哪儿去。
贺枕书前几日一直胃口不佳,今日不知是饭菜恰好合他胃口,还是因为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胃口反倒好了起来。
他吃了足足两大碗饭,将裴长临端来的菜全都一扫而空,才心满意足地捂着肚子倒回床上。
一边揉着鼓胀的肚子,还一边感叹:“全天下会做饭的人这么多,怎么就不能多我一个呢。”
“你怎么不会做饭了,你不是还会熬梅子汤吗?”裴长临收拾着碗筷,笑道,“熬得很不错啊,我觉得不比那些甜汤铺子卖的味道差。”
“可是那个本来也不难啊。”贺枕书道,“不就是酸了加糖,甜了加梅子,又酸又甜就加水,有手就能做。”
裴长临:“……”
原来是这么做出来的吗?
他果然不该对自家小夫郎的厨艺抱有太大希望。
吃过了饭,裴长临换了身干净衣物,搂着贺枕书躺下。
板房内逼仄的小床容不下两个成年人一同躺在上面,因此裴长临不得不侧过身,让贺枕书躺在他的臂弯间。贺枕书这会儿倒是不嫌闷热,变本加厉地往他怀里钻。
“……你别乱动了。”裴长临声音微微压抑。
裴长临这语气贺枕书是再熟悉不过的,他抬起头来,果真看见了对方晦暗的眸光。
这么长时间不见,他们对彼此的思念都是相同的。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思念不可避免地伴随着欲念。
裴长临想要他。
贺枕书顿时不敢再乱动了,抓着对方衣襟的手也松开来,往身后的土墙挪去。
他当然不会不想与裴长临亲近,但这里是不行的。
造船厂这板房全是一个紧挨着一个修建的,薄薄一层土墙半点不隔音,他这么躺在床上都能听见隔壁屋子里工匠们的说话声。更别说这简陋的木板床,稍微一动就吱呀作响,声音刺耳又明显。
要真做点什么,肯定会被发现的。
贺枕书竭力往后缩,可裴长临却忽然不老实起来,身体也跟着他往里挪了挪。
贺枕书很快被逼得无处可逃,压低声音道:“你、你也别再动了呀。”
裴长临眸光灼灼:“只让你动,我不可以动吗?”
“我没有唔”
贺枕书一抬头,被人吻住了唇。
住在隔壁的工匠约莫是已经睡着了,渐渐起了点鼾声。空气寂静无声,唯有丝丝微风吹动着虚掩的窗户,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响。
屋子里的温度急速攀升,肌肤相贴,衣物摩擦。
担心被人发现的紧张感带给了贺枕书别样的刺激,他不敢发出声音,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被对方触碰到的每一寸肌肤都烫得惊人。
他无声地红了眼眶,一动不动,任由对方“欺负”。
“怎么办。”裴长临嗓音哑了,像是极力压制着什么,“我真的想请假和你一起回家了。”
贺枕书今日似乎比往常还要敏感,对方这低哑的嗓音贴着他耳根响起,都能引得他脊背酥痒。他咬着唇,好一会儿才颤抖出声:“你这人……完全没有定力。”
“是啊,完全没有。”裴长临低声笑笑,又低下头来,吻了吻他的鼻尖。
细密的亲吻落下来,轻柔拂过贺枕书的鼻梁、眉心,扫过微微颤抖的睫羽,最终落在了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