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还是穿着昨日那件衣服,里面是上好的绸缎外面又套了几层薄纱,少年眉睫半垂着坐在角落,双手被绑在身前这副受制于人的模样隐秘会产生不好的想法。

卫河上车时目光诡异的在苏郁白身上停了片刻,慢慢勾起唇角笑着道:“抱歉,这几天可能要委屈殿下了,转移途中谁也不想发生意外,等我们到了地方就不会再绑着你了。”

苏郁白低着头不看他,抿着唇模样有些柔弱可怜。

卫河看着小皇子微红的薄唇,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帮他松绑。他慢慢坐直身体,眼神不明的看着少年。

这里离京城太近,他不能铤而走险。

苏郁白一路上都被绑着,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获得自由,卫河原本是想要喂他,但瞧着少年委屈的快要哭出来,又脸色不太好看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马车在路上行驶了一整天,最近的一座城池不算远,只要过了今晚第二天再走半日便可到达,他们为了伪装带了不少货物,一路上走的中规中矩,速度不快不慢。

若是换成骑马,只需要一个白天便可到达。

卫河让手下抱来被褥,在马车里铺了厚厚的一层让身体娇贵的小皇子在里面休息,自己则是守在马车外面。

如今这个季节晚上不冷,但体弱的人吹了一夜的风也很容易生病。

卫河对苏郁白并不设防,先入为主的认为他只是一个柔弱漂亮被晏修戚养在身边的菟丝花,就像苏郁白一时大意以为皇宫里很安全一样。

苏郁白想要靠偷袭把卫河放倒不是难事,难就难在怎么避开车队里其他人的视线,在顺利逃出后还能不被对方追击到。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对苏郁白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他正在计算着成功逃跑的几率有多大,忽然听到马车外传来一声闷响,有什么重物被踹下去的声音。

下一秒,车帘被人从外面粗鲁的用力掀开,原束探进来半个头和苏郁白四目相对。

看清里面贴心的布置原束嫌弃的冷哼了一声,抬头对苏郁白道:“殿下还能走路吗?”

他用不知道哪里来的匕首割断苏郁白手腕上的绳子,把人拉了出去,悄悄将人抱下了马车。

马车下面卫河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还有另外几个假扮成家丁的护卫通通都被原束放倒了,篝火还在燃烧着,放哨的人也被打晕在地上,不知死活。

原束无声无息的抱着苏郁白离开,他倒是很想回去给那些人补刀,但血腥味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他自己的后面也有追兵,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抱着苏郁白穿过一小片树林,速度极快,等他把人送到马背上时远处已经亮起了火光。

原束扯开缰绳翻身上马,声音冷冷的笑了,语气中不乏嘲讽的意味,“发现的还挺快。”

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苏郁白明显感觉到原束已经呼吸不稳,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你怎么找过来的?”

苏郁白仰着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原束的脸色比昨日更难看了一些,在并不明朗的月色下有些骇人。

抢回战利品的原束有些得意,他单手握着缰绳将苏郁白护在身前,虽然呼吸沉重行动上却游刃有余。

“自然是解决掉看守我的那些乌合之众,抢一匹马一路找过来的,又不是什么难事。”

苏郁白:“……你被抓过来时不是这样的。”

原束:“哼,那是意外。”

回去的路上会碰到天命组织的大部队,往前走又是羊入狼口,为了躲避追杀,原束带着苏郁白往山上走。

四周都是密林,这熟悉的环境让苏郁白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有种历史重现的错觉。

现在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因为原束状态不大好了。

天色微亮的时候原束将苏郁白抱下马,把缰绳也给了他,说是要去给他打猎,转身走了没两步脸朝地率先晕了过去。

苏郁白:“……”

他艰难的把人扶起来靠在树边,借着微弱的天光注意到原束的手腕上有深深的勒痕,深得的地方已经见血,伤口斑驳,一看就是强行挣脱绳子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