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盈扫了眼秋无际手里掐断的竹筷,心中好笑。

一把年纪还如此幼稚。

他放下筷子,用帕子擦净了唇,脑海里突然浮现起柳听奉在他醒来后说的某句话。

于是不动声色开口:“我回沧澜山,除了想解除情蛊,还有一件事要与师弟密谈。”

“密谈?”秋无际眉头一拧,放下手里断成几段的筷子,“你记忆还没恢复,就和他有秘密了?”

“别误会,我可一点不好奇你们的密谈,就是怕你什么都没想起来,被有心之人蒙骗罢了。”他冷哼一声,率先起身,“毕竟柳听奉就是头个例子。”

他说着,从袖中丢出一样东西到谢盈怀里。

谢盈随手接住,低头一瞧,不由挑眉。

是一颗机械蛋。

“这是无双殿的警戒鸭,若出意外,便滴血在蛋身上。”秋无际顿了顿,不自在地扭过脸,“它虽看着蠢,却极擅暗器,可以替我……保护你。”

话音刚落,男人似乎忍无可忍自己这般扭捏,果断转身大步离开。

快得谢盈只能瞧见他耳后一抹红。

“谢师兄,这段时日我会在沧澜山研制情蛊的解药,你若身子不适,尽管唤我来。”

玄都走后,宋吟时也起身。

他留下了一只白玉制成的横笛。

谢盈低头把玩着玉笛,眸光落在笛身末端坠着的碧绿色流苏上。

一看就是主人精心编织,颜色也鲜活,谢盈很喜欢。

屋中只剩谢盈与江献二人。

“我以前,喜欢吹笛?”谢盈随口问。

“师兄以前,鲜少为自己吹笛。”江献淡淡道,“大多时候,是哄小师弟睡觉时。”

“小师弟?”谢盈勾起唇角,执起玉笛挑弄男人衣领上突出的喉结,“原来你不是我唯一的师弟啊。”

“以前不是。”江献抬手握住他的玉笛,声音冷淡而沉郁,“现在是。”

“小师弟不在了么?”谢盈挑眉。

“他现在是魔尊。”江献顿了顿,又道,“相怜脸上的伤,便是他所致。”

“这么说你比他乖?”谢盈凑近,扫了眼男人因他靠近而无声滚动的喉结。

“师兄想与密谈什么?”江献避而不答。

“虽然我忘了自己以前想要什么。”谢盈抽回玉笛,不再捉弄他,面上带着淡笑,“但我想起那柳听奉引诱我与他为伍时说过的一句话,觉得很有意思。”

江献薄唇微动:“柳听奉,不值得师兄信任。”

“此人能否信任我不在意。”谢盈不甚在意道,“但他说的三界共主,很有趣。”

江献:“师兄想做三界共主?”

谢盈却又摇头,“我不喜欢做领袖,那注定要以自由为代价。”

“但师弟,你会是一个公正严明的三界共主。”鼻尖相抵,两人唇瓣几乎就要碰到。

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他的身体似乎已经习惯了与这个男人这样若有若无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