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心宝闻到了呛鼻烟味,又止不住地开始咳嗽。
江齐霄按灭了烟,但并不是把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而是手握着拳,任由烟头烫着自己溃烂的掌心,把烟弄灭。
江齐霄在机场等了路心宝整整六个小时,等到了凌晨一点。他紧绷着的唇一动,眼神习惯性地先往路心宝的脖子上一落,但却没有看到那根熟悉的红绳。
他把这块玉送给路心宝之后,路心宝当时喝完酒之后,醉得神智不清一直捧着玉乱亲,后来每一天都戴着玉没有摘下。
甚至为了让他相信自己会好好保护好这块玉,每天早上都会给他发过来一张自己戴着玉的照片,那块玉也被他养得很好很好。
江齐霄的眼神瞬间变得有几分藏不住的阴郁与恐怖,抛去别的一切,只把问题注意全放在这里问道:“我送给你的玉呢?”
路心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脖子,这里早就空空荡荡。他倒也没什么不习惯,平静地说道:“丢了。”
江齐霄舌头上前段时间刚愈合的伤口又被咬开,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行吞咽而下满是血的口水,表情看起来如常地说道:“你为什么把它丢了?”
路心宝直视着他,不回避一点,没有任何心虚也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因为我不喜欢你了。”
路心宝只想快点结束这段对话,他抬步要走的时候,江齐霄却把他的路完全堵住。
江齐霄那张英俊的脸颊在这一瞬间抽搐起来,他终于理解到自己丢戒指那一刻路心宝奋不顾身去追的原因,他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逼近着路心宝。
他满身都是压不住的戾气,目光像是捕猎夹一样死死地锁在路心宝的脸上。
江齐霄发现路心宝变了很多,他晒黑了很多,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再闪亮独特,他变心了。
他不想听,不想听路心宝说这些他不想听的话。江齐霄想到了一个方法,如果他把路心宝关起来,这样他就没有办法去喜欢别人了。
路心宝被他逼得一步一步往后退着,黑暗的地下停车场没有别人。他踉跄着往后跌了好几步,产生了点恐惧的情绪,对着江齐霄的眼神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尤其是江齐霄伸手要拽他的时候。
他看到远方过来的身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忍不住大喊道:“陈叔!!!!”
江齐霄的动作又在猛然之间停下来,他收回手,硬是要扳回一城说道:“本来就只是我不要的垃圾,你丢了就丢了。”
江齐霄坐回车里,他盯着那渐渐走远的后车灯,发现自己的手跟脚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不受控制地想要去发动车,不受控制地想要去用力地踩油门。
踩到危险驾驶的程度,狂飙着去追路心宝的车。大脑应该由人类掌控,可江齐霄发现自己无法成功掌控自己的思维。
他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猛地把车钥匙直接走到了车外,丢到没办法启动车的位置,不然江齐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来什么事情。
江齐霄急促的呼吸着,他发现没有用之后,干脆放纵自己失控地直接拿脑袋去撞车的方向盘跟玻璃,“嘭”“嘭”“嘭”地一下又一下带着沉闷的巨响,不知疼地连环撞着,但就是避开了额头跟脸。
他撞了许多次,撞到自己头破血流,尤其是脑袋上的伤口格外狰狞惨烈。
鲜血流着伤口处往下流淌,江齐霄大半张脸全都是血,他却好像完全失去了所有的痛苦,闻着鼻尖的血腥味,感受着脑袋的刺痛感他才感觉好受许多。
疼痛是江齐霄保持理智的利器。
江齐霄终于冷静下来,他面无表情地抽了几张纸擦掉脸上的血,但是那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然后他用刚才拿到手的临时机拨通了司机跟家庭医生的电话。
江齐霄回到家,连脑袋上的伤口都没有处理。
他卡在填志愿的最后一天,最后一小时,像前世一样,为自己报选了A大。
不就是一个路心宝而已吗?
凭借着他的脸跟家世,喜欢他的人又不只有一个路心宝,他可以找到千千万万的路心宝。
他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路心宝选择放下那就放下,他怎么可能还要纠缠他去要他那一份自己根本不需要的喜欢。
别搞得好像路心宝在他心里有多重要一样,根本一点也不重要,根本一点也无所谓。
而且说不定路心宝就是在嘴硬,谁知道他是真不喜欢了还是假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