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山时江棠又听见有人喊他“李方”,声音时远时近,伴随着听不清内容像是吵架的低语,放在晚上会格外人的那种。
这边山路更难走,陆应淮紧紧牵着江棠的手,江棠另一只手攥着谢柚的手腕,两边的触感都是温热到令人安心的。
江棠再次确定只是幻听。
因为陆应淮和谢柚如果也听见了,不可能无动于衷。
可是没办法,随着幻听而来的就是焦虑感,江棠无法控制地心跳加速,连喘息都急促了些。
一阵风吹过,江棠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陆应淮马上停下来:“冷吗?”
六月底的天气,就算山里凉快也不至于到了冷的程度。
江棠刚才感觉有人揪住了他的耳朵,本能有些排斥而已。
他看着陆应淮充满关切的眼睛,很想把这些不适和盘托出,可他就像被下了禁令一样,根本说不出口。
他不想隐瞒。
那些感觉让他心慌,他知道说出来会好些,陆应淮会有办法帮他。
偏偏他被魇住了一样,话到嘴边了也说不出来。
说话这样的简单的事情竟也会变得艰难。
只要他开口,声带就被静音,所以最终江棠只是撒娇地笑笑:“我累了。”
“休息一下,还是我抱你?”
耳边还是有嘀嘀咕咕的声音,江棠为难地看了一眼谢柚。
陆应淮会意,就近折了根不粗不细的结实安全的树棍给谢柚充当登山杖来用。
身体倏地腾空而起,江棠下意识搂住陆应淮的脖子。
陆应淮低头吻他的鼻尖,抱着他朝山上走去。
烦人的声音不见了,冷杉气味浓郁,江棠的心跳慢慢安稳下来。
他感觉自己不酷了,像个软乎乎的撒娇精。
以前他能熬过去的现在全都不想熬了,有任何一点不舒服都想到陆应淮身边求安慰。
陆应淮负重上山毫无压力,然后听见谢柚的一声惊呼。
闻声望去,谢柚冲他俩招手:“看这里。”
他刚才被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好在眼疾手快抓住了旁边的树。
然后就发现了和深坑里的断枝相吻合的截断面。
这丛长刺植物明显被人拨动过,掰断的那里令人反胃的黏稠液体半干不干。
江棠蹲在谢柚旁边,指着地上被脚踢过的沙土:“这里有血迹,被刻意掩埋过,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能提取DNA吗?”
应该是嫌疑人发现受害人的血滴在地面上,随便用脚蹭了蹭,觉得没有人会注意这些小细节所以没再仔细清理过。
“可以提取。”DNA提取都是要经过技术分离的,只是……
陆应淮仔细观察地上唯一一点明显的血迹。
看血迹形状是自然滴落在地上的,血迹呈圆形,边缘放射状比较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