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望着红到发黑的血酒池,脱掉泽曼给他买的新衣服。
草王国本就位于寒冷的北地,这里又是地下极其阴冷,穿着御寒衣都要打哆嗦,可他却依然脱掉鲜亮的红衣服,只留下白色衬衣。
这奇奇怪怪的池子会把爸爸给他买的衣服弄脏的。
即使有逃走的机会,他仍然选择放弃。
如果他现在离开了,那就相当于是生生把玛歌推了下去。
他不打算出尔反尔。
他也没想过要救所有人,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不喜欢这个世界很多地方,不喜欢奇奇怪怪的邪-教,也不理解那些人的奇怪想法。
可那些讨厌的事情就是存在,也没有人想去改变。
如果他也沉默不语,什么都不做,那他和支持那些奇怪想法的人也没什么两样了。
就像他看到地上有个垃圾,路过的人都不去捡,就算指责了路人,地上的垃圾也依旧在那里,不会有任何变化。
他不理解大人们为什么不去捡,但既然他也路过的那里,那他完全可以自己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正因如此,他需要圣子的身份。
有了力量和地位,他才能做到更多的事情,才能改变自己不喜欢地方。
而眼前正好有一个合适的机会。
他知道自己不一定会成功,但最坏的结果也只是自己死亡而已。
他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他才不会怕呢!
他扬起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对守卫说:“叔叔快走吧,你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你帮我和爸爸说一声吧,我要是能出来一定会去找他的。”
深呼吸一口气,阿尔宾转头扎进了血酒池中。
他要去扔垃圾咯!
完全没想到他会跳下去,操控着守卫的老鼠震惊了。
老鼠:……?
血酒池中。
阿尔宾憋着气跳入血酒之中,可他很快就没有憋气的力量了。
痛。
浑身上下都火辣辣地痛,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像被火焰烧灼着,神经末梢不断向他传递着痛感,犹如千万根针刺在皮肤上,他无力思考任何多余的事情。
阿尔宾一向怕痛。
他痛得想翻滚,想嚎啕大哭,可在液体之中他做不到那些,四肢只是不由自主地挣扎着。
爸爸……哥哥……
血酒趁着他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时从他的鼻孔、喉咙涌入,带来强烈的窒息感。
他以为他会因此溺死,但没有。
他的意识变得混沌且模糊,连痛感都逐渐麻木迟钝,无法感知到四肢的存在,身躯好像变得格外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沉到底端。
他侧趴在布满石头的崎岖池底,模糊的视野透过一片血红,缓缓看清周围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