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禄一脸懵逼:“伉表弟,他们不是来伺侯我们的仆役么?”
无名一手抚额,他就知道会这样。
自从萧何和夏侯婴他们把自家的皮猴子交到他手里的时候,樊伉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心中早有准备,所以并不意外。
“并不是。”樊伉看着他表兄一脸遗憾地道,“他们都是你的同学。”
这下连吕禄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伉表弟很有才,他也很喜欢伉表弟弄出来的那些玩意儿,但是跟贱民做同学
恕他做不到啊!
他们可是贵族!生来就高人一等,怎可与贱民为伍?!
若是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其他几名纨绔皆是如此想法。
“我绝不与贱民为伍!”性子最火爆的夏侯灶怒道,“樊伉小子,我阿翁看重于你,怕你学校建成无人问津,特地让我来给你撑场面,你竟如此羞辱于我!如若不是念在你年幼孱弱,今日便是拼着得罪皇后和临武侯,我也要捶你一顿!”
夏侯灶愤怒地说完,袖子一甩:“阿同,我们走!”
吕禄哪里料到会是这个情形,有些傻了,连忙追上去道:“阿灶别怒,伉表弟定然是有他的打算”
夏侯灶自觉被樊伉羞辱,心中愤怒,对劝说他来此的吕禄也有几分迁怒之意,对他理也不理,扭头就走。
院中诸人面面相觑,尤其是那些作坊园的小少年女娘们,因为无父无母,平日受尽冷眼,然而听得夏侯灶当着郎君的面如此诋毁蔑视他们,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身为贱民难道是他们的错么?
如果可以选择,他们当然也愿意做一个吃喝不愁的贵族子弟。可是他们没有办法选择出身,一朝为贱民,便永世不得翻身。
那些少年男女们低下头,心中羞愤已极,却无法出言反驳。其中有些性子暴烈的少年,更是捏紧了拳头。如若不是担心给郎君添麻烦,他们便是拼着性命也要去揍夏侯灶一顿。
樊伉冷笑一声:“慢着!这是书院又不是菜市场,岂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一听还不让人走了,夏侯灶停下脚步,回过头对着樊伉怒目而视:“你待怎地?还想拦着不让我走?”
樊伉道:“想走可以,只要你能打得过他,我便让你来去自由。”
夏侯灶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无名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院门边的石凳上,曲起一条腿正拿布巾拭擦匕首,闻言抬起头来,“唰”地一声手中匕首出鞘,刀刃上寒芒闪烁,搭配上无名兄冷漠的眼神,含义不言而喻。
夏侯灶打量了无名一眼,目露轻视之意:“这可是你说的,只要打嬴了他,我就可以走了。”
樊伉依旧好脾气地望着他微笑:“没错!今日在场的诸位皆可以做证,只要你能嬴得了无名兄,我便亲自登门向夏侯世父说明,夏侯兄勇武非凡,书院无人配为你师。”
夏侯灶眼珠子一转,道:“你的道歉我可不稀罕,若是你输了,便把阿秃送与我。”
“行!”樊伉爽快地答应,“但若是夏侯兄输了,那么在书院求学期间便要遵守学校规则,遵师重道,友爱同学。”
“一言为定!”夏侯灶心中大喜。
天知道他早就对阿秃垂涎三尺,只是一直找不到理由开口朝樊伉讨要,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他一定要让樊伉这个臭屁小子输得心服口服。
“阿灶别答应”吕禄表情惊恐,拉着夏侯灶还想劝说他改变主意。
“为何不答应?”夏侯灶一脸轻蔑的表情,“难道你觉得我会输给他?”
无名身材颀长,十分精瘦,外表看来并没有多强壮。相反夏侯灶却长着一身结实的肌肉,十分孔武有力。他和无名不熟,而且这么多年无名一直陪伴在樊伉身边,在京中名气不显。
夏侯灶只道他不过是樊伉身边的一个跟班而已,心下不免对他生出轻视之意。
只有在无名手中吃过亏的吕禄深知无名的厉害,死死地拽住夏侯灶,希望他别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