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怕了。”樊伉没好气地道,“可这个时候让你离开会更让人觉得可疑。”
无名:“……”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郎君真难搞。
樊伉在屋子里团团转,想着要怎么办才能保住樊家在这场滔天祸事中安然无恙,却毫无头绪。
扭头见无名一直站在原地,手按在腹部,不由眉头一皱:“你怎么一直接着腹部,受伤了?”
无名待要否认,樊伉已经上前,一把掀起他的衣襟,顿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只见无名平坦结实的腹部多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伤口撒了一圈不知道什么灰,此刻正一点一点往外渗着血。
“我小看了韩信那厮,虽然刺了他一刀,不过离开的时候还是被他伤到了。”无名勉强解释道。
樊伉拿手指在边上刮了点灰,指腹搓了搓:“你涂的什么?”
看着不像是止血药。
无名没有回答,眼神却下意识地往地上一扫。
樊伉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顿时脸色更黑了。
我去!
“谁让你在伤口上撒炭灰的?是不是嫌伤口太小太轻了?”樊伉简直无语了。
无名拧着眉,道:“炭灰止血。”
樊伉冷笑一声:“炭灰是能止血,不过你这伤口如果不敷炭灰,可能一个月就能痊愈,撒了炭灰,说不定三个月都愈合不了,甚至会更严重溃烂最后连命都没了?”
无名皱眉,不说话了。
樊伉简直要气死了,表示不跟没文化的汉朝土著说话,回到自己屋里翻出一条干净的麻布,从后头的炕灶上打了一盆温水,还有一点盐。
他经常在屋子里弄东弄西吃,所以盐酱这些调味料屋子里都有。
樊伉拿着东西回到无名房里,见无名还像个木棍一下杵在房里,道:“别傻站着了,去炕上坐着。”
无名自觉理亏,回到炕上坐好。
樊伉将水盆放下,按照自己的估量撒入白花花的精盐,将麻布浸在盐水里,再用干净的竹筷子挑出来夹着。
“有点痛,忍着点。”樊伉说着,用筷子夹着麻布开始一遍遍清洗伤口。
盐有刺激性,盐水从伤口渗入皮肉钻心地痛,无名脸都扭曲了,却非常硬气,哼都不哼一声。
“挺能忍的。”樊伉心里哼哼,伸手往他伤口一戳。
无名腹部肌肉猛地抽动一下,手上青筋直跳,眼神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樊伉拿盐水将他的伤口仔细清洗了一遍,确保伤口上面的炭灰异物全部清洗干净,这才拿干净麻布将伤口包裹起来。
“今天先这样吧,明天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弄到止血刀伤药。”
樊哙手里肯定会有,但樊伉可不敢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去找樊哙要刀伤药,那跟直接跑去樊哙说刺客在他们家没啥两样。
无名重新穿好衣裳,看着樊伉收拾东西,一脸的若有所思。
“你处理伤口的动作很熟练。”甚至比一般的医者还要熟练,熟练得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
“……”樊伉回头,不以为然地道,“我阿翁是大将军,我会处理伤口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