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大男人一个大女人外加樊伉和无名两个半大男人,七个人足足吃了二十多斤羊肉,半斤萝卜,半棵白菜,最后连汤底都被夏侯婴倒进陶碗里喝了个一干二净。
其中素蔬基本就是樊伉自己吃了,其他人包括吕在内全是肉食动物。
酒足饭饱,夏侯婴很不文雅地打了个饱嗝,一边剔牙一边用手点点点。
“这个火塌、桌子还有这个铜锅,都给我来一套。”
相比起夏侯婴的直接,萧何和张良两人的反应要矜持得多,不过脸上也是同样的神情。
樊伉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道:“火榻是我和无名兄想出来的,动手的是家中的匠奴,藤公不会想着要占我一个孩子的便宜白拿吧!”
夏侯婴哈哈一笑,习惯性地又要去拍他,樊伉一扭肩,差点从炕上滚下去。
“行,只要你也给我家盘个这样的火榻,我自不会亏待于你。”
“君之一言,驷马难追!回头我就让盘火榻的匠奴去藤公府上。”樊伉喜滋滋地答应了。
萧何和张良本来还有点放不下脸面跟一个孩子要东西,现下见夏侯婴占了先,两人也不端着了,抢先和樊伉预约了第二和第三的顺序。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樊伉也接到了他来到大汉朝之后的第一笔订单,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总算是开张了。
别看之前他买这个买那个赏这个赏那个的,那都是借着吕的光从樊家库房里拿的东西。
想到樊家空荡得连耗子都不愿意光顾的库房,樊伉就有点心虚,现下终于开了张,总算能攒点小私房,省得以后随便要干点什么都得朝吕要钱,真心不习惯。
大约是对樊家的火榻真的非常满意,第二天夏侯婴就让人打着送节礼的名义,单独给樊伉送了一匹绢两只羊,美其名曰给樊伉的见面礼。
樊伉一听,顿时脸都黑了。
这可真够朴素的!
谁家见面礼送羊的。
不过想想汉初这个特殊又奇葩的年代,又默默忍了。
一匹绢一只羊的购买力在这个时候可不低,放在普通人家里,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人家钱都送过来了,樊伉自然也不好拖拉。
绢布找吕换成了普通的麻布,把当初盘火炕的几个匠奴召集起来,说了盘火炕的事。
“现在整个栎阳城里会盘火炕的人估计只有你们几个会,我也不占你们的便宜,每给人盘一次火炕,得的收益我们三方分,我二和无名兄各占两份,剩下的你们平分。”
他一说完,匠奴们就小声议论开了。
除了闳翁,其他人都有点不相信。
匠奴那是什么人?比仆役还低贱,在主家眼里跟牲口差不多,甚至还不如牲口珍贵。
身为匠奴,为主家做事是理所当然的事,谁家也没有说给匠奴分钱的。
唯有闳翁因为之前畜力磨的事,得了好处,知道郎君说话算话,这会儿就被众人推举了出来,战战兢兢地跟樊伉确认。
“郎君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了。”樊伉有点郁闷。
这年头的人真不好搞。
对他们不好吧,他们觉得主家苛刻,会造谣告状。
对他们好吧,他们还一脸不相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