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不知这个世界的这几抹被分割出来的数据,是知晓他们为同根源的,还是仅仅只是拥有和唐周相关的记忆而已。唐周也就在这意识又再一次逐渐消隐过程中开始思考起来了。
不久之后,他开始伴随着这思考,又重新进入了昏迷,甚至都忘了和系统讨论自己的这个猜想。唐周再一次从昏迷醒来,他先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
不过他努力感受着,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进行微弱地跳动,他也就知晓自己还活着了。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没什么光亮。不过据他昏迷前所见到的那启城,就知晓这启城也没有什么幸免之地了,也就更不知道这地方是哪。
唐周才睁开眼看了看昏黑,就有人上前来问唐周:“要喝水吗?”
唐周想要张口说话,觉得自己的喉间实在是干涩得厉害,就只能先点了点头。当即有人上前来,扶着唐周的脖颈,让唐周喝下这一杯在这境地里也比较难得的温水。
唐周这才感觉咽喉舒服一些,定睛一看,给自己喂水的人是邬桐。即便视线昏黑,却也能够瞧见邬桐这明亮的双眼。唐周问他:“我睡了多久。”
“三天。”
听到邬桐这般说,唐周心里一骇,没想到他竟然睡了三天。他想要坐起来,邬桐察觉到他的意图,让唐周坐起来。唐周这才发觉自己的上身没穿衣服。大约是为了包扎他的肩膀和处理伤口。他刚坐起来,邬桐就在唐周的肩上披了衣服。
唐周恍然又察觉一件事,赶忙去看他的右手,他右手上一直紧紧攥着的东西不见了。邬桐应该是看唐周神色如此紧张,他立即与唐周说道:“为了方便,我将你的东西拿走了。不过我知晓那东西于你来说有多重要,于是我便将那东西好好保管着。”
这样说着,他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什么东西来,唐周定睛一看,看见那正是他之前拿着的唱片。邬桐递过来,他说:“你瞧,一点损伤都没有。”唐周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邬桐将唱片递还给唐周,从另外一侧端了食物来。邬桐轻声说:“你伤得严重,之前根本喂不下东西。你赶紧先吃上两口。”
邬桐这般说完,唐周确实察觉到自己的腹中实在空得难受。但似乎也是吃过一些的,要不然他不吃不喝三天,恐怕早就死了。邬桐将那粥吹了吹,给唐周喂过来。
唐周手伤不方便,自然也只能先被喂着。他低头过去,将那递过来的粥喝了。又见邬桐重新去舀,唐周吃了两口,觉得自己力气恢复不少了。就问邬桐道:“外面,怎么样了。”
邬桐抬起头来,摇了摇头,只说:“几乎炸没了。死了很多人。”
他将这一勺粥又递过来。唐周低头过去喝了,又问邬桐:“许家呢?许家怎么样了?”
邬桐说:“也没了。不知人去了哪里。”
唐周的心里涌起一股怅惘。
即便知晓这只是一个游戏世界,但这里面的每一个人物都如此生动鲜活。唐周还能够记得所有人温柔而又开心的笑颜。他所记得的那些人、接触的那些人,不知能够在这空袭当中活下来多少。还有戏园子里的那些。唐周的心里就控制不住染上悲切了。
唐周沉默下来,脸上的神态也不遮掩,邬桐自然是知晓唐周在神伤些什么。他什么都不说,只是依旧沉默细心地照顾着唐周。唐周心神惆怅地吃了几口,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为了气氛不像刚才那样凝重,他就闲聊般地又问道:“我竟然没有感觉特别饿。我之前是怎么吃东西的?”
邬桐看了唐周一眼,不知为何忽然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我喂你吃的。”
唐周察觉他语气奇怪,抬头去看邬桐。即使这地方光线不足,唐周也看到了邬桐那通红的耳朵。邬桐说:“先生一直昏迷不醒,也喂不进东西去。我只能冒昧地用嘴进行哺喂。”
第345章 小戏子26
不过是为了让他吃下东西不死而已,唐周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瞧着这邬桐的更是羞赧,甚至羞赧得已然去躲避唐周的目光去了。唐周虽有疑惑,但也只认为邬桐第一次与人这般亲密所以如此害羞而已。依旧没当回事。
他哪里知道,邬桐不敢瞧他,是因为邬桐心虚。若是真的只是因为要给唐周喂食,不做其他举动,倒也没有什么好苛责的,主要是
当时东西实在是喂不进。唐周已然陷入完整的昏迷,再这般喂也不过是从唇齿间又流淌出来罢了。邬桐只得又将唐周下颌处流淌的水擦拭了。
仔细算算唐周到底有多长时间没吃东西,到底是有些让他急切了。不知要怎么办。傻愣愣坐了半晌,凝望着唐周那被粥水沾染得湿漉漉的唇瓣,邬桐才拿起那碗粥来,小小地含了一口,随后俯身过去,将唇瓣递过去。
用舌尖撬开唐周的唇瓣,将这一口粮食渡过去,手指轻轻顺着唐周的咽喉,担心他被呛着。这样才将这一口成功吃下去。这般喂了几次,始终见效,若只是如此一直这般下去,邬桐倒也真的没什么好心虚的。
只是被喂了几口的唐周大约有了一些意识,生出了一些渴望粮食饱腹的本能,后面几口,便是唐周迷迷糊糊地开始动起舌头来,将那粮食吞入腹中去。
本来到这里,就知晓唐周能吃下东西了,只需用勺子喂到他嘴里便可。可是邬桐却也怎么都舍不得离去。因为他还以为邬桐的嘴里还有呢,便迷糊着用舌头在邬桐的嘴里扫荡了一圈。
唐周伤得严重,吃不了什么荤腥,这一碗素粥只放了一些糖,还带着温度,于两个人的口腔当中,所感受到的就是又甜又软的触感。本来那又甜又软的是那口粥,那口粥被唐周吞进去了,这又甜又软的,自然就是唐周的舌了。
怪不得叫唐周,就是如糖粥一般又甜又软,简直让人不忍心离去。
即便知道这事不对,也不想抽身离去,任由唐周在昏睡间这般迷糊地舔着他的口腔。大概是觉得实在没有东西能够饱腹了,唐周的舌又收了回去。这般邬桐才起身,又迫不及待含了一口递过去。
唐周真的是饿得狠了,才刚刚渡过去一点,唐周的舌就急匆匆地追过来,直接卷着邬桐的舌,将那一口粥吃下,又不舍贪恋地吮吸舔咬。本来不过是一个喂粥的过程,发展成这事态,邬桐深深的目光凝望着唐周的面容,呼吸愈发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