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藏月此时正在整理书本。
手指修长,皮肤异于常人的苍白,气质如雨中沾了湿痕的青苔,宁静阴郁中带着薄薄的冷。
明明班长已经离开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元楚星的错觉。
自从他称赞完同桌的眼睛后,云藏月的态度就有点难以捉摸起来了。
先前的时候,同桌还能控制一下自己,不管控制的效果怎么样,起码是控制了的。
但方才元楚星和班长搭话时,他似乎隐隐约约在身旁的同桌身上感受到了一点明显的威胁感。
甚至在班长走后,云藏月还忽然问了句:“你和班长关系很好吗?”
哪怕元楚星震惊地否认怎么可能,可都过了一会了,云藏月身上那种若有似无的危险,依旧没有收回去。
就像是关着猛兽的铁笼,原本罩着厚厚一层黑布,可现在,忽然被人轻轻掀起一角。
这只猛兽原来是静静地沉睡着的,不关心自己也不关心外部环境,仿佛一切都不能入眼,平静得像是无波的水面,谁也不会注意到它。
可它却突然地伸爪勾了勾黑布。
而元楚星就是恰好路过漆黑铁笼面前的人。
不知道黑笼里的这只猛兽为什么会暴躁,为什么会突然发出动静,为什么会突然在漆黑的笼内中苏醒,透过深重的障碍和铁笼,凝视着笼外的他。
仿佛元楚星接下来每一步都可能会导致事态走向不可控的方向。
但与猜测的不同,现实之中,却是元楚星一直在专心地盯着云藏月看,观察着他的一切。
就像是一只有点警觉但不多的雪啾。
没有危险的时候,就自由自在快乐地依在猛兽头上叽叽喳喳地叫。
察觉到不安的时候,就从猛兽头顶探出头来,努力辨别着周围是否有危险。
根本不知道危险有时候就来源于身边的人。
观察着观察着,元楚星陷入了沉思。
难不成……
似乎是察觉到了元楚星的注视,云藏月疑惑地抬了抬眸,无声询问。
同时,云藏月心里也有点隐晦的期待。
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他会怎么做呢?
同桌游戏要结束了吗?
云藏月垂了垂眸,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温吞无害了。
但是下一秒,他却听见元楚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带着笃定和自信,还有一点点奇妙的纵容。
“我明白了。”
云藏月:“……”
云藏月:“?”
你明白了什么?
元楚星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带着莫名的洞察和安抚,看得云藏月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