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了。”
卫瑾瑜抱臂靠在床头,语气无情:“姚氏富可敌国,你刚去昭狱里见了姚松,怀握宝藏,盯着你,要寻你麻烦的人不会少,我小门小户,沾不起这些麻烦。”
谢琅不由一笑,低低叹口气。
“瑾瑜,你知道我最喜欢你的是哪一点么?”
“便是这份清醒无情。”
他幽深瞳孔里跃动着火光,语罢,再度俯身,深深吻了下去,一直到将那柔软唇瓣上的血迹一点点舔舐干净,方撬开齿,继续往内攻掠。
“世子,姚松出事了。”
次日一早,谢琅刚回到谢府,李崖便神色凝重来禀。
谢琅脚步一顿,背影沉默许久,问:“怎么回事?”
“今日一早,狱卒进去送饭时发现的,用一根削平的金簪割了喉,人已经死透了。”
“金簪?”
“没错,听说是藏在了锁枷底下,才瞒过了锦衣卫耳目。”
谢琅抬起头。
天际一片沉沉的灰,玉楼金阕皆被笼在昏暗之中。上京的繁华,姚松是永不可能再看到了。然而他也算得到了解脱,不必再受一道极刑。
李崖满面担忧。
“世子昨夜刚去见过姚松,姚松今早便死在了狱中,属下实在担心,形势于世子不利。而且,今日谢府外面无端多了许多探子。属下和赵元试探了一番,发现他们皆武艺高强,且并不是一拨人。世子是奉韩阁老之命行事,要不要……去见一下韩阁老。”
谢琅唇角露出抹讥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此时去见韩莳芳,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坐实了那些流言与揣测。”
“记住,你们是定渊王府的人,代表的是整个定渊王府的脸面,就算是天塌了,也不能自己先失了方寸。”
李崖到底有些不甘心道:“韩阁老明知此事是个烫手山芋,还派世子过去……属下只是替世子委屈!”
谢琅面色骤然一寒:“陛下与凤阁肯全力支持北境军,粮草军饷第一时间发往北郡,我身为定渊王世子,为陛下分忧解难,理所应当,责无旁贷。劝说姚松,也是为了朝廷军饷粮草大计。这样的话,以后再敢让我听到第二遍,自己领军棍去。”
“至于姚松暴毙,是发生在锦衣卫昭狱里,自该由锦衣卫去查证,岂是你该置喙。”
“是属下失言。”
李崖垂头,咽下后面的话,正色应是。
谢琅问:“京南那边情况如何?”
李崖跟他进了屋里,将手中密函呈上,道:“情况不大好,之前世子采用逐一分化的计策,将黑风寨十三个寨子一一击破,如今这些寨子听说国库空虚,朝廷军饷吃紧,又趁机吸纳了不少流民和匪徒,他们之间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竟放下旧怨,重新成立了新寨子,大有卷土重来的架势。飞星、流光二营战甲还未配齐,之前剿匪又折损不少装备,这回兵部又不肯批那批废甲,一旦这些悍匪卷土重来,京南大营恐怕根本抵挡不住。”
“这些悍匪妖言蛊惑流民为他们卖命,实则毫无人性,所过之处,烧杀抢掠,□□妇孺,无恶不作,连三岁稚儿都不放过。”
“户部的军饷,如今都紧着各地边帅府发,哪里顾得上京南大营。世子之前抢的那些好东西,也基本上全花在改造装备上了,万一那群悍匪真的卷土重来,飞星营和流光营恐怕真的只能拿命去填了。”
谢琅沉默顷刻,道:“备马。”
李崖:“世子是要去?”
“兵部。”
李崖一怔,应是,笑道:“其实世子早该去找文卿公子谈一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