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谢琅年纪不大,但少年掌兵,真动起怒来,很有威势和压迫感。

孟祥便知犯了忌讳,忙正色道:“世子教训的是,属下以后会留意。”

“不是留意,是好生盯着他一举一动。”

“是。”

谢琅又问:“他何时出门,何时回来的?”

孟祥想了想:“大概戌时一刻出门,半个时辰前回来的。”

谢琅直接回了东跨院。

张眼一望,寝房黑着灯,只有外头留着一盏光,显然里面人已经睡了。

顾、李二女官不见踪影,桑行守在外面,端着袖子,靠着廊柱打盹儿。

见谢琅一身酒气回来,面色沉沉的,老内侍有些紧张,起身行了一礼,迟疑问:“世子可要沐浴?”

谢琅摆手,让他退下,不等桑行说话,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桑行皱起眉,心头不悦。

觉得这位北境侯府世子,实在有些太不讲究了。

就算寒门出身,也得讲究基本的洁净吧。

屋里很安静,只闻绵长的呼吸声。

谢琅驻足片刻,径直去了浴房,到衣架旁,刚要解玉带,忽觉不对。

他低头,看着悬在腰间的那块玉佩。

莹白一块,上等的羊脂玉,玉身完好无缺,玉佩上挂的穗子却不见了。

第011章 回门(一)

谢琅皱眉。

隐隐觉得有些麻烦。

那穗子的材质是北郡雪蚕丝织成,根本经不起查。

虽然只凭一个穗子,也没人敢给他定罪,可刘喜贵毕竟是即将往北境赴任的监军,这件事,能不与谢家扯上关系,自然最好。

谢琅脱下袍子,先囫囵冲了个冷水澡,洗去一身酒气,及被酒气遮盖的血腥气,才拢着寝衣来到床边。

暗夜里,他眸底仿佛燃着幽火,一动不动盯着躺在床帐内侧的人。

烛火斜斜照入,朦胧勾勒出一张秀致面孔和线条优美的鼻梁。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并未闻到那夜的味道。

谢琅再度晃晃脑袋,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竟会有那样荒唐的想法,这么一个病秧子,最多也就拿匕首吓唬一下他,恐怕连血都没见过。

“世子爷。”

外头忽传来雍临的声音。

谢琅开门到廊下,皱眉问:“何事?”

雍临对打扰他睡觉这件事也很惶恐,但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了,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上去:“二爷来的信,今日刚到。”

谢琅接过,直接拆开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