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没办法吧,你又不想这样。”许青山又想抓头发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哭也没用啊。”
“我知道,我不哭了。”应小澄使劲搓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进卫生间洗脸。
许青山走过去敲敲门板,“洗完脸快去吃饭,我走了。”
训练基地的食堂供应餐食有时间限制,晚了阿姨就撤菜了。应小澄赶在最后十分钟吃了个晚饭。
他违反纪律的事没有躲过去,第二天教练狠狠责骂了他,罚他写检查,加练。这事就过去了。
可柏浔的样子一直在他脑海出现,不管什么时候。好像在一遍遍提醒,你明明答应过不会不管他。
但柏浔的话他也同样记得很清楚,不要再出现了。
田径队的训练很辛苦,练一天下来每个人都筋疲力尽。应小澄当然也觉得累,只是比起身体上的疲惫,心理上的迷茫无措更让他觉得无所适从。
好在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几天后一个傍晚,他去找了教练。没人知道他跟教练说了什么,之后每天清晨,中午,傍晚,应小澄会有一段时间不在训练基地。除此之外,他开始进出食堂后厨。
许青山特别奇怪他在忙什么。几天后一个清晨,他撞见好像买菜回来的应小澄,忍不住问:“你搞什么?”
“买菜。”
“我看出来了,我问你搞什么?”
“给心心做饭。”应小澄提起手里袋子,“早点买新鲜,不耽误训练,教练同意了。”
许青山不能理解,“他是治不好,你给他做饭有什么用?他家里不是有阿姨吗?”
“是有阿姨。”应小澄提着袋子回宿舍,“可是除了这个,我想不到我还能为他做什么。”
“你就非得做什么?”
“对啊。”应小澄按住开门键等他进来,再按亮楼层数,“因为我答应过他,我不会不管他的。”
“答应谁?”
“答应心心。”
许青山摇头,“你这叫自我感动。”
应小澄一点也不恼,也不想辩解什么。
电梯门打开,两人走出去,各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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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小澄坚信办法一定比困难多。
他想关心柏浔,但柏浔又让他不要再出现了。那他只要不被柏浔看到不就好了?
每天的中午和傍晚,他都会出现在悬铃木路。
冬天的悬铃木叶子是金黄的,风吹过叶子会往下掉,掉得一地都是。环卫工人会来扫走落叶,但没多久整条路又会被叶子铺满。
走到1-12号,应小澄把袋子挂在铁门的把手上,再按门铃。每次他按完门铃就会跑走,从来没有确认过袋子有没有被拿进去,更不知道那些饭菜柏浔有没有吃。只是就像他跟许青山说的那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为柏浔做什么。
这天,他又留下袋子准备跑走。
一辆之前见过的汽车停在路边,应小澄回头看了一眼,以为柏浔在车上,扭头就跑。
但驾驶座落下车窗,有人伸出脑袋叫住他。
应小澄站在原地看,从车上下来的人不是柏浔,是一个穿黑大衣的老者。他慢慢想起来了,很多年前见过,是柏浔爷爷。
应小澄往回走,“你好,你叫我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