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将,您还是要保重身体。”贺挚空忍不住劝道。
“少嗦。”柯利福根本不听劝,打了一个酒嗝,又叼起烟斗吞云吐雾。
“到了我这个年纪,少吃点多吃点有什么区别,又不是老爷车,保养得好还能跑,人该死就得死了。”柯利福自嘲着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哐当一声把酒瓶搁在手边的茶几上。
仿佛是不愿意跟贺挚空多说,柯利福苍老的脸横眉怒目。“你要是不敢去,现在就可以滚回第七军团。”
贺挚空依旧站得笔挺,也没有半点畏惧或者恼怒的情绪。“中将误会了,我这次过来,是想跟您报备一声。”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四个角亮着小灯,昏昏黄黄的光线中,天花板上都是烟雾袅绕的影子。
静谧的办公室,清晰回荡着贺挚空的话。“您把晨曦交给我,我掌控之后,不可能再交出去。”
办公室送风系统故意调成只进不出,这也是烟味浓烈的原因。办公室无处不在的尼古丁,让柯利福的大脑时刻保持清醒,他不可能听不出贺挚空另一层含义。
一旦他成功掌控晨曦,贺挚空不会再把晨曦拱手让人,哪怕未来他不在第十一军团。
这是在叫板,还是在宣誓?
“臭小子!”柯利福捏着烟斗咬牙切齿的骂。“那你就尽管试试看!别进了晨曦,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丁儒熙那小子亲自来也救不了你!”
晨曦星空堡垒跟其他驻军基地不一样,这里位于北角防线的正中心,是整个帝国的北边壁障。
在这里任职的军官,无不是从边境杀出来的狠人,但凡没点本事,都活不到升上大校。
或许外人会觉得贺挚空捡了好大一个便宜,只有熟悉晨曦的人知道,这是一趟地狱级别的升迁。
贺挚空却笑了。“中将,别人都说我是只需要等着继承的继承人,确实不错,所以我会更加肆无忌惮,我不会顾忌这是您的心血,也无所谓会不会毁掉。”
别人都以为贺挚空被放进了狼窝,现在看来,谁是狼还不一定。
这真是提醒了柯利福,眼前这位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主。
柯利福一口烟顶在喉咙,气得满脸通红,一时间咳得撕心裂肺。
贴身的秘书官立即上前为他顺气,却被柯利福一把推开,指着贺挚空大骂。“滚!快点滚!”
贺挚空不疾不徐的小鞠躬。“那么,我告辞了,您保重身体。”
“滚!”
门关上那一刻,还能听到柯利福的怒吼声。
“中将,我让医生来……”秘书官担忧道。
“不用。”柯利福粗喘着,酒气夹带着血气上涌,血压检测仪一直在报警。“气死我了,这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他能打出什么名堂。”
秘书官十分不解。“晨曦也不需要总指导,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也没有耽误战情的地方。”
“这是因为我还活着。”柯利福呼哧呼哧的喘气,浑浊的眼睛像蒙了一层黄雾,他烦躁的揉了一把雪白的络腮胡。
乱糟糟的胡子,浑浊的眼睛,干涸的皮肤。
柯利福这个状态,就像一盏古老的煤油灯,透明的灯瓶里,已经没有多少燃料。亚特兰帝国最伟大也最年迈的将军,已经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
“我要是死了……”话到一半却顿住,柯利福仰头灌下剩余的半瓶酒,后半句话也随着酒,吞回了肚子里。
有些事情他一个人知道就行了,何必多说。
另一方面,第十一军团内部通报,贺挚空成为晨曦的总指导,同时也是北角防线新负责人。
一时间大家只觉得荒谬,柯利福中将怎么会让第七军团的继承人,来当第十一军团的核心要职?
贺挚空还没抵达,晨曦星空堡垒里的驻军已经议论纷纷。那些基层干部趁着新领导还没来,凑在一起闲聊八卦。
“我还以为会是穆程上校当总指导,没想到守了这么多年,这个位置还是被别人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