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男孩叫谢虎。
他记得特别清楚,那天爹爹声音低沉的对他说:
【民间有句话,宁为太平狗,莫作离乱人。战乱,最苦的是老百姓。】
后来,他因赌博,被爹爹用藤条抽打时,爹爹愤怒的咆哮声音犹在耳:
【你不是在败我谢长卿的钱,你败的是老百姓的血汗钱!你挥霍的是百姓的血汗!】
他回忆不下去了,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他脸色白得厉害,头也很痛。
他死死的攥着拳头,胳膊搭在冰冷的壁上,关外山走过来,轻声问:“沈爷,没事吧?”
谢清遥扶着墙,他回过神来,想张口说话,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关外山看看里面:“里面那老妇怎麽处置?”
谢清遥抖着手:“剐了,当着乔忠的面给我剐了他”他顿住,声音发着抖:
“他教了个好儿子背叛我爹还说我爹是愚人,剐了他。”
他的声音极轻,关外山甚至没有听清楚,只是当谢清遥说道“剐了”和“活剐了他”时,才格外用力。
谢清遥神魂晃蕩的出了刑部,他翻身上马,阳光比往日刺目,他心口空蕩得厉害。
他和宋伯怀早就定好十天之后在城外接沈星河和叶霓裳他们的马车。
但他等不下去了,他觉得一天都很煎熬。
他将适才一直在手里紧紧攥着的骰子匆匆放进了怀里,他现在必须得去找他的星星了。
他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的要去迎他。
如果他昼夜催马,五六日的路程应能半路迎到他的。
他有太多的话想问他了。
为什麽大仇得报,他反而更痛苦了。
我爹为什麽明知是死,也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