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服输的二哥,满身傲骨的二哥,竟然也有认输的时刻。
那是他的二哥啊!?那麽骄傲的人,他曾经把自己当龙。
他如今居然说他是可怜虫?!
他回望二哥,见二哥永远挺直的脊梁,似乎也弯了许多,谢清洲定定的想:
爱是什麽呢?
爱是只要你能过得更好,我可以杀死自己的一切欲望。
是如果我注定在深渊里不得出离,我也要用尽最后的力气把你推上去。
谢清遥挽着轮椅,停在了一棵树前。
那一晚,沈星河就站在这里,两只手抓着衣角,手足无措的望着他。
仿佛穿越云端,谢清遥看到一个小男孩,手足无措的抓着自己的衣角,满脸惊恐的望着他的母亲歇斯底里。
曾经他想,沈星河的母亲是怎麽狠得下心来对他兇狠。
可是他做了更可恶的事。
他心里像刀割似的疼。
可沈星河说过,天上所看到的景象与人间不同。
他第一次来到这地方,他也会生老病死,最好的韶华就那麽几年,他该去尽情享受人间烟火,去和心爱的人恣意奔跑,去看美景,去吃遍天下美食。
而不是,谢清遥走不动了,也连累着拽着他放慢了脚步。
谢清遥挽着轮椅,回到了家里。
他关上房门,屋子里黑漆漆的,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没睡过了,日子似乎自沈星河走了以后变得停滞了。
他重新回到了深渊。
又或者,比深渊更黑,更暗。
谢清遥挽着轮椅回到了卧房,从枕头下面拿出了木匣。
在黑夜里,垂着眼,无声的望着木匣。
是夜,沈星河的眼中散发着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