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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想替季欢打抱不平了,只不过季欢太孝顺了,一直不让,这次肯定是被季家人伤透了。”

“什麽人家啊?对自己的女儿都这麽刻薄?”

一句一句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想起,季远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擡眼瞪向不远处的季欢,若是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他的声誉,那他以后在同窗中还怎麽见人?

刘凤梅见大家这麽说,心已经凉了半截,视线冷冷的看向冯梅:“冯梅,话可不能乱说,我怎麽就对季欢不好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家里平日的活不都是季欢在干吗?大家也都不是瞎子,谁日日拉水、砍柴的,我们还能看不见,就是不知道你们家能这麽缺德,季欢前些天病的那麽重,这才几日啊?就又逼着她去做活。”冯梅丝毫不慌的回了过去。

“我们何时逼她了?都说好了这个月轮流做活,季欢,你怎麽能污蔑你爹娘?我真是白养你了。”刘凤梅没办法,也跟着挤出两滴泪,哭了起来。

然而村子里没什麽人同情她,大家都知道季欢老实不会撒谎,见刘凤梅不承认,只是更同情季欢了。

季欢重重叹了口气,垂眸道:“娘,以往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只说今日吧,大哥一家不过是早上才开始做活,便已经对我气急败坏了,我真怕待在家里会被你们挤兑死,平日里你偏心其余几个兄弟我也不多说了,每月该给我的月钱更是都贴补给了大哥、三弟、四弟,是不是在你们眼里,只有他们才是季家的孩子?我只是给你们劳作的老黄牛?”

刘凤梅的嘴张张合合,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原主日日做活,村子里的人可是都看在眼里,即便刘凤梅再辩解,也只不过是火上浇油而已,不会有人相信她。

季满屯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活了这麽些年了,他还没被人戳过脊梁骨。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往两边退去,里正带着村里几个健壮的乾元赶了过来,来的时候他就都听说了,刚刚季欢的话他也听到了。

季欢这孩子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但那到底是季家的家事,他一个里正也管不了这些,不过既然今日季欢把这些心里话都说出来了,那他也不能不管,至少不能让季欢吃亏了。

衆人见里正来了,也纷纷都让开了。

里正看了看季欢,又看了看季满屯和刘凤梅,重重叹了口气,“不像话,实在是不像话,季满屯,你们家的事情我早就有所耳闻了,心偏的不知道快去哪儿了,也就是季欢这孩子老实,什麽都不肯多说,你们两口子能把一个老实的孩子逼成这样,我是真不知道该怎麽说你们才好,太丢我们东牛村的脸了。”

“里正,不是,您别听他们乱说,我们一家子过得挺好的”季满屯觉得脸上没光,还想为自己辩解辩解,话还没说完便被里正打断了。

“你们自然是过得挺好,不好的只有季欢和她妻子而已,为你们当牛做马,结果却得不到一句好,真是让人寒心啊,季欢,你说说这件事你想怎麽办?有我在呢,他们不敢拿你怎麽样。”里正看了季欢一眼,见季欢神情郁郁,更是心疼这孩子。

季欢飞速在脑内思索了片刻,古人注重孝悌,分家的话最好不从自己口中说出,眼下这点沖突,也着实还构不成分家,季欢便把分家的事情按下不提,只是神情郁郁的看向衆人。

季欢深吸了口气,眼眶通红的看着衆人鞠了一躬,这才开口:“今日的事情谢谢村里的各位叔伯,否则凭我一人,一定会被扣上不孝的骂名。”

“这是哪儿的话,都是一个村子里的邻居,多少人是看着你长大的,跟我们还客气什麽?”袁大娘赶忙说道,身边有不少附和的声音。

“就是,你是什麽人,我们再清楚不过了,村里没谁能比你孝顺,要是有一天你真不孝了,那肯定也不是你的问题。”

“就是。”

“就是,肯定是有些人不配为人父母。”

村民们七嘴八舌了起来,全是阴阳怪气季满屯两口子的。

季欢又抱拳沖衆人行了一礼,这才继续说道:“家里因为姜家二两银子的陪嫁,让我娶了姜语白。”

被人群挤在外面的姜语白脸色惨白,季欢并不想娶自己,那季欢对自己这几日的好呢?姜语白红了眼眶,所以她又没有人要了吗?

就在姜语白心乱如麻的时候,便听到了季欢接下来的话。

“好在语白是个很好的人,我知道村里对她有一些传言,但这些谣言假以时日一定不攻自破,她嫁到季家来没有过过一日舒心日子,日日除了被母亲逼着做活,还要忍受母亲肆意辱骂,可她又做错了什麽?为季家做了那麽多,母亲甚至只让她睡在草垛上,冬日里那麽冷,母亲,你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死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