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世云报上姓名,对方点了点头,依旧没有一丝类似于“恍然大悟”的神情,只说他没有预约,按规矩需要递帖子后经过同意才能与上面的修士会面。
聂世云道了声谢离开了。他并不準备真的拜访蓝家,只是想看看,究竟他们对自己是个什麽态度,莫非真的像其他人谣传的那般,是想对自己示好,却用错了方法吗?
走了这一趟,他确定蓝家并没有这个想法。否则别说早该来接触自己了,没道理他亲自上门还会被拦在门外。
聂世云一边思索,一边往回走。不知道蓝家到底打的什麽算盘让他心里没底,甚至对今日赢下两场比赛的奖赏该不该立刻就取出来这件事都有些犹豫。
“呦,这不是上次那个乡巴佬吗?”
聂世云一擡头,只见面前与他正对着走来的正是敖樊。上次他都不愿意用正眼看自己一眼,今日却认出来了人,还主动开口搭了话。虽然他还是那副鼻孔看人的姿态,但聂世云还是难免惊讶了一番。
“你怎麽还愣着,见了敖樊少爷怎麽不问好?”站在敖樊身后的蓝家侍从出声提醒聂世云。这也是为了他着想,否则敖樊生起气来,所有人都要遭殃。
“免礼。”敖樊神态高傲地挥了挥手,露出一副“我真是宽容大度”的自满表情。
聂世云抽了抽嘴角,意思意思地弯了弯腰。心想,这家伙莫非还真当自己是皇太子了?
就他所知,龙族首领虽然对这个小儿子还算疼爱,但毕竟人人都说龙性本淫,那龙皇的子嗣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敖樊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指不定他非要混在人族中作威作福,就是因为这种独特的优越感呢……
“听说你今日连赢两次,把蓝家的三级炼器师都胜过去了。下午又大胜,衆人都说你是这中层炼器师中难得的后起之秀。这次我也对你有些刮目相看了!”
聂世云听到敖樊接着这样说下去的时候,惊得耳朵都快掉下来了。
“那只是蓝家的炼器师前辈有事未能前来罢了。若是对方到场,我哪里还能有这样的机会?下午也只是侥幸赢了……”聂世云不知道敖樊是个什麽意思,只好实事求是地答道,并且装出一副不知道下午对手炼器师被动了手脚的模样。
“这是过分谦虚了。你可知道从下层来的炼器师,不知道画上多少年都只能在底层挣扎呢。你这样的我可是头一次见!”敖樊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快,似乎是不想听到聂世云推诿的言辞。
你也才来中层不过几十年而已好吧。
聂世云心中腹诽着,迟疑了一下,暂且顺着敖樊的话说下去:“真的如此吗?我是觉得兴许只是运气好,难道说是因为我和中层的炼器师们比起来,更有天赋?”
“你们说呢?”敖樊满意地点点头,问身边的蓝家修士们。
几名修士们连连点头,对聂世云一通吹捧,吹得天花乱坠。照他们说的,聂世云简直就是旷世奇才。
聂世云:“……”
看来今天炼器比赛的事,和敖樊脱不了干系了。
见聂世云愣在原地,若有所思,敖樊便满意了。他以一副前辈的做派拍了拍聂世云的肩膀,说了一番诸如“你肯定很有前途”的鼓励的话语,带着几个神色各异的侍从转身离开。
在聂世云还能听到对话的距离,只听到敖樊对身边的人说道:“去说一声。晚一点去酒楼,老地方。还有,之前那几个女修我不是很满意,去给我换两个来。”
“敖樊少爷,明日起您也要上场比赛了,今天不用好好休息一下吗……?”
面对修士好心的劝说,敖樊不屑一顾:“你的意思是这种程度的对手能让我费心费力吗?不必如此杞人忧天!”
“是、是我多嘴了。”
一行人渐渐走远,聂世云竖起耳朵也听不见更多的对话了。他眉头微蹙,思索了一会儿,总觉得若是不搞清楚敖樊这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心中打鼓。
蓝家戒备森严,大门处都有修士把守,但若是如敖樊刚才所说去酒楼,就他和身边这几个蓝家修士在场,那要窃听就简单得多。虽然并不习惯做这种事,但对方先动了手脚,聂世云也就没有那麽多顾忌,立刻动身去打听关于敖樊常去的酒楼一事。
幸好,敖樊在城中的声望不佳——或者说是差到极点了。不少人都在背后悄悄议论他,蓝家对此心知肚明,虽然在城中到处都有蓝家的生意,但不被敖樊本人知道,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托这个福,聂世云没花多久便打听到了敖樊常去的酒楼和包厢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