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让你失望了,但我从未见过你说的那个’渣滓父亲’,他大概根本不知道有我这麽一号儿子,早就一身轻松地回老家了吧?”玄阳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膀,扬起的语调比平时说话要夸张上几分。荟娘自嘲地冷笑了几声,低声喃喃自语道:“哈、哈哈……真是命啊……那样都能破壳长大……一丁点都不像我,和那个男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

“你说什麽?”荟娘的自言自语几乎是含在嘴里,模糊不清。玄阳皱着眉问道。

“没什麽……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荟娘下了逐客令。

玄阳冷笑了一声:“如果不是你丈夫和武夷挽留,早在门口感应到你时我就走了。”

“……”

荟娘沉默不语。静静地坐在玄阳对面,不再看他,也不愿再说话。

玄阳站起身来,看着荟娘。妖族的本能告诉他这个女性是他十分亲近的血亲,但这张脸陌生到令人生寒。

再待下去,过一会儿武夷若是被吵醒了,或是武夷的父亲回来了就不好再走了。撕破脸到这个份上,玄阳可不想留下来共进一顿尴尬的晚饭。

沈延见他出神,也不催促,独自先离开了,在门外等他。

荟娘沉思良久,终于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已经鏽了的头饰和一些灵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一样道:“你毕竟救了武夷。我不欠人情。”

“免了。你也看到我现在的衣着打扮了吧?这种破烂儿我还真看不上呢!”玄阳这辈子说话从未如此尖酸刻薄过,他几乎是绞尽脑汁,还想在离开前再说几句难听的话,仿佛不这麽做就输了一样。这间屋子就和荟娘掏出来的首饰一样残破。薄薄的墙壁,木头搭起的屋顶还有不少缝隙,勉强用树叶稻草塞补填充,可谓家徒四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