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白容眼见段铭玉身后的聂世云与发狂的胥烨华战成一团,虽知道还有煤球这个后备,但还是忍不住担忧,他对段铭玉道:“念在往日的情分,我本无意与你对上。现在还请不要挡路,否则我一样要出手了。”

“往日的情分”一句仿佛撕下了段铭玉心中的最后一块自欺欺人的帘子。段铭玉顿时眼泪就冒了出来,摇头道:“不,我不信。师兄绝不会对我动手的。”

“……”

“是不是,是不是师兄你还生气我和烨华还有戎律哥哥在一起的时间更多,故意气我?”段铭玉喃喃道。

翟白容意识到段铭玉一如既往从不真正地听他想要说的话,只会将其理解成心中想要得知的意思。多说无用,他此刻毫无犹豫地提剑,身形一闪,寒光就逼向段铭玉身上。

段铭玉下意识一挡,他的修为还金丹初期,远远不及翟白容,手腕被震得酸麻,险些松手丢了剑。

段铭玉身形不稳,又因为刚才爆发了一次体质浑身冰凉,就这样被振得坐在了地上。他仰头看着翟白容,委屈得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翟白容竟然真的对他挥剑相向,只因自己不让他去援助聂世云?

曾经师兄最舍不得看他掉一滴眼泪,可如今翟白容的目光甚至没有过多停留,只焦急地追随那边的情况而去。

“铭玉!”戎律看到段铭玉被打倒在地,大吼着。

戎律心中怒意翻滚,一瞬间以一道惊雷符逼退齐妙菡,越过她,数十道淩厉的剑意直奔翟白容而去。

“小心!”齐妙菡做好了防备的架势才发现攻击与她擦身而过,意识到什麽,大声提醒道。

翟白容从容冷静地一甩衣袖,五把剑一同飞出,在空中停住,剑仞相连的弧度仿若扇状。戎律的全力一击仿佛打在了棉花上,触及剑身的顷刻间便被轻松化解。

“这是……套剑连成一片的五行防御阵法。”戎律是爱剑之人,怎麽会看不懂这其中的奥妙。这五把剑中的两把他们都曾经见过,正是修仙大会那时。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更多!

竟然从那时开始,翟白容就已经在防备他们了。

段铭玉被这闪烁着银白色光芒星月灵木套剑闪得睁不开眼,他从未听说过此种法宝。而且这灵器与翟白容的灵根甚至外形都如此合拍,显然是量身定做。

想起一路上听说的“聂世云的道侣”传闻,段铭玉眼眶发红,从地上爬起来,话语中带着哭腔:“难不成就因为他能给你炼制法宝,我给不了,师兄你就要移情别恋吗?我认识的师兄……不是这样的人!”

翟白容彻底冷了脸,转头看向段铭玉的目光让他如坠冰窟,动弹不得。

“不光这个,”翟白容冷声道,“他给的什麽,你都给不了。”

段铭玉愣了一下,显然没有理解翟白容所指什麽。

他发呆的这一瞬间,场上情况瞬息万变。

翟白容完全没有等候段铭玉的回应,扭头就加入了聂世云和胥烨华的战局。本来两人就不分高下,聂世云凭着修为占优稍显余裕。但翟白容一过来,状况就变了,更何况他已经祭出了完整的星月灵木套剑,威力可不仅仅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翻倍地提升。

因为没有及时补充易容丹,此时易容的几人都慢慢显露出本来的面孔。虽然已经心知肚明,但余光瞄到这个情况,齐妙菡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咂舌。这场面大概此生难得一见吧?

两人夹击之下,胥烨华身上多了许多伤口。他倒也没有骂两人以多战少卑鄙,只是余光瞄到又体寒发作,加上备受打击无法战斗的段铭玉,心中对帮不上忙还要拖后腿的另外两人十分不满。他以前只觉得翟白容这人无趣又假正经,并没有什麽大作用,如今处于对立面,却前所未有地感觉到棘手。

“呵,没想到堂堂映月派大弟子竟然沦落到靠男人换取利益了啊。怪不得碰不了铭玉的身子了,”胥烨华出言讥讽道,“看来是习惯出卖色相后就’不行’了啊。”

刚才胥烨华听到段铭玉与翟白容的话,心中便敲章定论。也许在他的观念中,聂世云与翟白容之间“爱”是不存在的选项。他如此出言侮辱翟白容,从刚才开始神色还算轻松的聂世云终于动了怒,脸色沉了下去。

知道愤怒是大忌,翟白容主动拦在聂世云身前,面上却没有半点愠怒。

他的神色和平时胥烨华所熟悉的一般,表情淡淡的,仿佛刚才所听见的侮辱他的话语只是耳边的一道轻风。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远处柔软地瘫坐在地上的段铭玉,翟白容笑了笑,笑容中却不带一丝温度:“哦?那说来也还是有些好处的。至少比劳心费力地付出,到头来什麽也没得到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