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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能说得太早。”兰玉珩头也不回地说。

果不其然,当他们顺着漏斗的斜坡一路向下,来到第九狱时……炙热的温度陡然消退,几乎骤降至不适宜人类生存的程度,没有丝毫预兆与过度,眨眼间变得冰冷而干燥至极。

细碎冰碴在半空漂浮,一不注意便会被吸入鼻腔、糊住眼睛。

广阔冰湖一望无际,举目皆是死寂的沉沉灰色,视野昏暗,没有光源,几乎无法视物。

兰玉珩早有準备,从麻袋里拿出方才挖出来的滚烫红岩,将两块石头贴在一起相互摩擦,轻轻念出一段拗口至极的咒文。

粉末飞溅,只听“咔嚓”一声,火光瞬间从红岩中窜了出来,点亮这片阴沉的氛围。

“来来来,每个人都拿一块,可以取暖可以照明,家中常备。”兰玉珩扬扬手,如法炮制地又做了好几块,分别扔给被冻麻木的玩家们。

视野在火舌翻滚间重归清明,但也正因如此,紧接着看清了脚下的环境,衆人的脚步顿时僵在原地。

“我靠……”林刑唇角抽了抽,忍不住狂吃鱿鱼丝来压制心里的不适。

结冻的冰湖里,堆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类尸体,白花花的身体纵横交错。不,他们的灵魂尚未彻底死去,意识依旧清明,只是在接受永不超生的残忍酷刑。

眼珠被冰冻着强行睁大,冰寒入骨,手脚麻木,痛苦至极,却无法大声惨叫呼救,或落下哪怕一滴发洩的泪水。

黎明握紧十字架,垂眸感慨:“背叛家庭者,背叛亲人者,活该遭受如此酷刑。”

她很入戏,但徐蔚然被恶心得浑身发麻,实在是呆不下去了。他用力攥着打火石,看向殷臣:“大佬,往哪儿走?”

殷臣似笑非笑:“向下走。”

“……什麽?!”徐蔚然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