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黎明就打了个寒颤,低头紧紧闭上血淋淋的嘴巴,将口中涌出的血丝和粘膜组织努力咽回肚子里。
不能祈祷,说什麽也不能再祈祷。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这场长达两个半小时的祷告,其实是修女在用自身血肉,给怀孕的母体输送养料。
那种在念诵时感到圣光环绕、浑身放松且心灵平和的错觉,根本就是一针效果极强的迷幻麻醉剂!
所以没有人能察觉到自身血肉的溃烂溶解,甚至没有丝毫痛楚,一心一意为她们心心念念的“天主”而专注祈祷。
黎明封不住她们的嘴巴,只能管好自己。
皮肉黏烂的滑腻声音此起彼伏,而瑞秋修女,即将临盆。
她脸上複杂难言的笑容彻底消失,一幅虔诚模样,有条不紊地熟练祷告着,嗓音不急不缓。
而她的身体,却好似不再被大脑所管控,头身的行动彻底分离,甚至开始努力为顺産而做起準备。
用力揉撚腕间的玫瑰念珠,手背绷起鲜明青筋,金属十字架晃蕩敲击在木珠上,大腿颤抖着拉开,胸腔快速起伏……
诡谲怪诞的景象,令黎明心中蓦然升起一个荒谬猜想。
——耶稣降世。
他诞生于处女的子宫,他的母亲是圣母玛利亚,她们今日祷告一直在重複《玫瑰经》的内容。
很多细微的线索连在一起,再结合下午那道来自远方的审视目光……
真正被选中的,被指定即将承接生命的母体,本该是她自己,是她黎明修女。
她差点就被迫怀孕了,这毛骨悚然的可能性令她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