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样说的,这一条道路上更是遇见不少零零落落回家吃午饭的人。他们看见了林嘉阳,虽然身为一个村书记,但是他们都朝林嘉阳亲切地呼唤嘉阳。小的叫嘉阳哥,年长的喊的就是嘉阳。他们说的是方言,唐周又听不懂说的是什麽了。只见林嘉阳满脸喜意地说:“这是我们的新老师。名校毕业的大学生。”
应该是有人一直笑着问林嘉阳身后的是谁,林嘉阳也一路这样介绍唐周过去。到最后越发到村子里,人越多了。更多的人都在看着唐周,唐周都被这些人好奇的目光弄得有点不好意思。
所幸,林嘉阳的家很快就到了。
整个村落里的房子都是自家盖的土房子,多少有些年岁,墙皮有些剥落,不过都是看起来整洁结实。家家户户挨得很紧,大多就是在自家周围围了栅栏不让养的鸡鸭鹅到处乱跑。
林嘉阳正在帮唐周拿下行李,他对唐周说:“唐老师就先暂时住在我家里。我们的那个学校太小太简陋,没有什麽教师宿舍。我这边只有我自己住,我阿弟出去打工了,阿爸阿妈也去了镇里。唐老师住在这里其实也很宽敞。”
他正这样说着,正要带着唐周进去,这时候从外面传递过来一阵奔跑的声音。接着是一个孩子极为稚嫩青涩的声音喊道:“嘉阳哥!嘉阳哥!”唐周能够听懂的也就是林嘉阳的名字。
唐周转头看过去,看见一个灰头土脸的小男孩跑进来,林嘉阳用方言问了一句:“咋的了。”唐周还算能够听懂这个。接着这灰头土脸的小男孩指着一个地方开始噼里啪啦地说着什麽,唐周仔细辨认,大概听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地方——“打死”。
果然一听到这个,林嘉阳就先转头过来对唐周说:“唐老师,村里有点事,我要先去看看。”随后,也来不及说什麽,直接只能够出了门急匆匆地走了。
只剩下唐周和还站在那里的这个小孩面面相觑。那小孩还没走,睁着一双眼睛好奇地盯着唐周,这下,他开口说了一口带着口音的普通话,他和唐周说:“你是谁呀?”唐周见他能够开口说普通话,年纪也小,应该是在学堂里念书的小家伙,唐周也觉得他的口音很可爱,于是笑着和他说:“我是新来的老师。”
他抓了抓脑袋说:“原来是老师,我们都以为是嘉阳哥县城里驮来的白媳妇。你长得这麽白还好看,虽然是短头发,我们还以为你是女娃娃嘞。”
他们正说着,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乱糟糟的一片,唐周见这小孩一跺脚说道:“糟了,那坏老头连嘉阳哥都打。”说着立即就要走,唐周见他要立即离开,对林嘉阳的状况也是比较担心,也跟随着过去了。
远远地,唐周看见那边混乱一片。几个人围在一起阻拦着劝架,互相拉开。地上出现了一滩不知道谁的血迹,林嘉阳整个人被埋没在中间,也不知道他被打了没有。
旁边一个女孩抱着一条黄色的土狗哭着,她哭着,也不敢太大声地哭。她身边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抱着这个女孩,护住女孩的头,还摸了摸土狗怏怏的脑袋。唐周听见林嘉阳的声音在这嘈杂的声音里竟然显得如此明晰有力:“好了好了!好了!好了!”根据情景,能够判断的是林嘉阳说的是这个意思。
不久之后,唐周终于看见林嘉阳从人群中露了头。这是努力将人给从里面分开了。这样一分开,唐周看见两个打架的人。
一个是精神矍铄、满脸横肉的老头,一个是身强体壮、面貌刚俊的男人。一见到是林嘉阳,那老头开始捂着自己的脑袋哎呦哎呦喊疼,不知道在和林嘉阳说什麽,只是刚才那副兇狠的模样也就消失不见了。
唐周问了那个小男孩:“这是发生了什麽?”
小男孩和唐周说:“非说是陈大爷家的狗咬死了他家的鸡。但是我们都知道陈大爷家的阿黄已经年纪很大了,根本没那麽多的精力钻去那边去撵他的鸡。从早上开始说到现在,早上也是差点打起来,要不是嘉阳哥。只是没想到现在还在打。”
唐周说:“说不定是别家的狗呢?”
小孩说:“是呀,我也觉得。但是陈大爷家和他家最近,就非说是他家的狗弄的。说是不赔钱就继续闹。”
唐周听不懂那边在说些什麽,只听见林嘉阳的声音铿锵有力,在尽力地做着劝解。唐周的目光忽然看见地上洒落的那一篮玉米。
唐周知道自己在这期间也帮不了什麽,唐周也蹲下身去捡玉米。将这些玉米重新放在篮子里之后,这框篮玉米太重了,小孩提不动,唐周就提着玉米站起来。这才站起来,一只手伸手过来攥住篮筐的提手,这人的手劲过去,唐周擡起头来。看见的是刚才那个在人群中被几个成年男人拉住的男人。他长得健硕高大,比唐周高上一个头不止,唐周只能够仰着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