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捐献器官,但是他们说我抽烟喝酒,作息不规律,里面的东西能够勉强维持我的运转就算不错了。我这个人到头来还是一事无成。”
“放心,我不会去找你妈妈的,我会在那边一件一件地悔过,我真的错了。”
“据说我本来不是死刑,因为一些不经意的情节和举止才走到今天的地步,也好,毕竟我里面的零部件都坏了,早点解脱。”
“好了,不说了,他们来给我送最后一顿饭了,这辈子还没有好好静下来吃过饭。”
“不用再见。”
路过殡仪馆,里面正在开追悼会,来往的宾客如织,想必死者生前是很好的人吧。
郁祈安悄悄地,抱着盒子,穿过人群。
齐鲲跟在她身后,一手插在裤兜里,没骨头的样子,一手牵着大鱼,也沉默地走着。
“就埋在监狱门前的那座山上吧,这段日子应该是他度过最安稳的时候了。”
她还是不愿意将郁祈生和孟立楠葬在一起。
“好,就去那里,找个没人的地方,与山石为伴,也挺好。”
郁祈安将最后一捧土盖上,迟迟没有动作,盯着那片地呆呆地蹲着。
“齐鲲,你说他这麽坏,我是不是不该领他回去。”
“他这辈子活成什麽样子不关你的事,你领他回去是出于小时候对父亲的感情,你是对的。相信再恶贯满盈的人,内心也有柔软之处。”
“走吧。”郁祈安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
头也不回地离开。
也许,下次他们就找不到这个地方了。
在山林的最深处,人迹罕至,树林交映,密林里面住着,替他隔绝外面的声音,也希望他听清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