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央从夏雯身背后出来,抓住他的一只手,“我在。”
三天后周浔衍拆线出院,他的眼眶植入义眼台后眼皮有鼓起一些,眼睑被撑起,从一擡一擡的眼缝里能看到里面义眼台的球形轮廓,用医生的话说只要戴了义眼片外观就能和正常人眼球一模一样。
医院提供了临时义眼片。
但周浔衍很抗拒带它。
他看到那个外观像眼球一样,前凸后凹半圆形东西就汗毛倒竖,医生还告诉他需要每天拿上拿下清理。
出院第三天,陈乐央端来浸泡在药水罐里的一只义眼。床上坐着的周浔衍看到她朝他走过来,立即紧闭着眼睛,不停挥手驱赶她,哀戚道“陈乐央,别给我拿过来,你难道不觉得恶心吗?拿走!”
他已经忍受了很多事,但唯独这种冷冰冰丑陋的东西放到自己眼眶里,他受不了。
“阿衍,我们再尝试下好不好?”陈乐央还在往他这儿走。
前天周浔衍本来都已经拿起来戴了,结果戴的不到位低头时掉下来了,他当即就恐慌的不愿意在尝试。
“走!给我走开!”周浔衍躺回被窝,拉起被子把头蒙在被子里。
陈乐央打定了主意要说服他,医生说的不能让他任着性子来,必须要慢慢去适应,“我咨询过医生了,只要你规範佩戴是不容易掉的,阿衍你先试着戴。只要十天后恢複得好,就能戴定制的那种,那种效果会更好,更逼真。”
周浔衍听见她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声音不是来索命的,却是来啃食他仅剩不多的尊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