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泛红的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深恶痛绝地狠狠朝她扔出身份证,身份证擦过她泪水斑驳的脸庞,落到她背后的地毯上。
周浔衍的泪光刺痛了她的心,他对她说的话,让她恨不能以死谢罪。是啊,怎麽可能忘记,他承受的痛,每天每夜在提醒他,让他怎麽忘记。
陈乐央双手支撑着茶几,仿佛什麽东西哽住喉头,她要用很大力才能发出一点点声音,“阿衍,我和冀忱也才刚见面不久,是你去香港那段时间,我去明娆的画室,遇到了他。后来我才知道我们是一个学校的老师,他钱包掉我车里那次,我真的只是好心带他一程,再后来去坛黎,他因为救我而被猎枪打伤手掌,我承了他这麽大情,他说要请我吃饭,我拒绝不了。”她把和冀忱之间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他,并向他保证:“我保证都是真的,真的,我保证。”
真的这是真的。
阿衍请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周浔衍直起腰身,两行泪水跟着他身体的动作落下来,有一颗砸在了陈乐央手背上。
这样的他,她从没见过,陈乐央心痛的几乎开裂,她扑上去抱住他,额头埋在进他的胸膛,哭着祈求,“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不会骗你,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周浔衍的右眼从餐厅回来就一直在抽痛,或许是受自己情绪影响,这会儿疼痛加剧。他大力扒开陈乐央的手,想去书房,可走了没几步,眼球突然巨痛,就好像同时十几根扎进去,他痛得闭上眼,手按右眼,头脑发昏,连站都站不住。
“阿衍,”陈乐央见状沖上来扶住他。
周浔衍承受剧痛而无法睁眼,可他恨她的欺骗,恨她把他当猴耍,所以他不要她靠近自己。
是以,他用劲全力挣开那只被她扶住的胳膊,把她推向一边。
“出去!”
陈乐央没有防备,踉跄后退数步,却撞道墙边的北欧风落地花瓶,“清零哐啷”花瓶倒地碎裂一地,她侧摔在地上,但万幸没有碰到花瓶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