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来自陈乐央的直视,他忽然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笑话,先是周叙之,后是陈乐央,自己丑陋、废物的样子,被他们围观地一览无余。
陈乐央确实在注视他,亦是知道他可能随时要爆发他的坏脾气,她心虚地弯了弯手指,纠结过后张口,主动揽责:“阿衍,这事不怪阿叙是我的错。”
周浔衍哼出一个讥讽意味地笑来,“陈乐央,亲眼见证一个你认为不可一世的人,现在连走路这种简单的事都做不好,很可怜很可笑对不对?”
陈乐央将果篮放在玄关柜上,面不改色尽量客观地陈诉,“会好的,医生说这次手术很成功。”
这次好了,下次呢?
事实上,只会越来越坏。
绷着冰冷的脸,周浔衍另只手往前探,寻着她的气息,摸到了她细嫩微湿的脸颊,冰凉的指尖往下走,捏住了她的下颌,他冷然出声,“陈乐央,我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走,等我回去我们就离婚。”
她不加思考,笃定地答,“不走。”
周浔衍怔怔,只须臾,手上便加了力度,冷嘲道:“怎麽,是想留下看看这个一直欺负你的人,将来是如何的惨、如何的成为一个废物对吗?”
陈乐央忍着下巴处带来的疼,“一定要这麽说吗?我从没这样想过。我不经你同意,来香港,欺骗了你,我认;但你说的这些,我不认。我知道你厌恶我,但你不必这麽自伤,我以后会尽量避免少出现在你眼前。等你拆了线,我就回泉海。回去后我去别墅那儿收拾收拾,会搬出去住。”
周浔衍咬牙切齿地说,“那你说对了,我厌恶你,每时每刻,陈乐央。”
陈乐央努力维持地坚强,被他字字重伤,已没办法抑制颤音,“我知道,不用你再通知我。周太太这个身份,当初是你硬加给我得,现在你想收回,就收回去好了。但我现在不会走,你厌恶我也好,恶心我也罢,只要我还是“周太太”这个身份前,我对你寸步不离。”
寸步不离。
周浔衍哼哧冷笑,笑彼此,笑这段靠他道德绑架来的婚姻。陈乐央说得没错,是他硬把“周太太”加在她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