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手周浔衍刚才在桌上摸找盖子时,粘到了桌上粘稠的汤汁。周浔衍顺从地摊开手掌,任他为自己擦拭。这十来天的照顾,与其说是习惯了,不如说是麻木了。
周叙之给他擦完左手,再给他把右手也擦了。不愧是外科医生的手,这双操作精密仪器得手,每一步的动作都是极为轻柔、细致。
首先必须承认周叙之把他照顾的很好,然而这种无微不至地照顾,却也使得他无能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示。
正因为他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怜悯,所以他才雇了护工。他宁愿要这种各取所需的关系。
哪怕是说照顾他到死……
但,应该不会很久,如果只剩下黑暗为伴,活着和死了又有什麽区别。
短短数十日,他已经把这种滋味尝了一番。若有一日,他成了废人,那他一定是这种选择。
晃神的功夫,周叙之已经给他擦拭干净。
周叙之去洗手间丢完纸巾回来,往凳子上一坐,察觉到他脸色不怎麽好。
“哥,是眼睛疼了吗?”周叙之担心地问。
这次周浔衍两只眼睛一起动手术,创伤面更大,自然更疼。
周浔衍往后仰,靠在垫高的枕头上,没回答的问题,而是请他帮忙,“阿叙,我手机在充电,帮我开机,看看有没有错过重要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