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吃药吗?”医生问他。
“我不知道我是什麽病,我没吃过药。”
“你这种病早期合理吃药控制得当是没多大问题的,现在可以吃药,但不一定有效果。”
从诊室出来,三人停在走廊,陶婉不舍得把冀忱送精神病院,也不舍爸爸再去流浪,她求陶可莱,“妈妈,不可以,不可以。”
陶可莱目光呆滞,大脑一片空白。
冀忱不想进精神病院,他不会伤人,他不要进去,他不能被抓,他淩乱不稳的步伐在人群中跌来撞去,好不容易从二楼跑到楼下,就在快到医院大门时被追来的陶婉拉住手臂,陶婉哭着求他,“爸爸,求你不要离开我。”
大厅里人潮涌动,人声沸腾,冀忱不想被关,他宁愿回到那个桥洞底下,继续去流浪。
陶可莱跑过来,跑到他的面前打定主意似的抱住他,“阿忱,我们吃药,我们治病,我们不去那种地方,只要好好治一定能好的。”
冀忱流浪了十年,辗转多个城市,他不停地走啊走啊,曾在一个城市徘徊了五年,那个城市很大很大,他怎麽也走不出去。他想找自己的家,想找自己的家人。
回去的路上陶可莱握住冀忱的手,她有些想明白他为什麽会回国后了无音讯,他一定是发病了忘记了回家的路。
这十年三千六百多天,他是怎麽过来的,风吹日晒、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拖着残了的腿,靠捡吃得度日,或是乞讨……他是冀忱啊,清高的骄傲的知名大画家,却沦落成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