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他重复着这句话,仿佛一夜间失去了所有,只剩下唯一一件财物的失败者——要拿着这仅有的财物,去乞求一点可以让他活下去的东西。
楚茗再次缓慢而不容拒绝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道:“你的爱太重了,我承受不起。”
他把那只笔轻轻塞到白轶手中,道:“签吧。”
“……”
男人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这只手曾在高档的会议室里执着名贵的钢笔签署过上亿合同的,此刻面对一份小小的离婚协议书,指节却微微颤抖。
笔尖死死地抵在雪白的纸张上,渗开一小点墨迹。他的双目赤红,几次想要摔笔离开,在对上楚茗淡漠的视线后又颓然地坐了回去,手指插入发间,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凌乱地垂下数缕,显得狼狈而颓丧。
他最终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迹凌乱而潦草——是被楚茗按着手腕,一笔一笔签下的。
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平息了,雷声与风声一并远去,只有雨滴敲打在窗上的细碎雨声。
楚茗收了离婚协议书,道:“明天有空的话,去民政局办一下手续吧。”
白轶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楚茗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对了,你等等。”
他再度回到房间,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推给了白轶。
“欠你的钱我都还了,这是利息。”
他道,“谢谢你当年帮了我,现在我们两清了。”
白轶没有接那张卡,而是伸手想碰一碰他——被他又一次避开了
“明天十点,民政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