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像被针刺了下,好一阵尖锐的疼痛,他蹲下身,拉著小小的手哄她:“干爹一定会想办法带你走,不过现在还不能。你愿意等干爹吗?”
蓝蓝一双大眼定定地看著他,最後点了点头。
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男人一只手放在身後,故作神秘的:“干爹想送你一个礼物。”说著像变戏法般变出一只翠绿的竹蜻蜓:“喜欢麽?”
小女孩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将蜻蜓一把抓在手中,像看什麽稀奇一般将它放在眼前看了个够,终於露出天真而开怀的笑容。
阮汗青突然感到满足,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曾经为了报仇,就算常年生活在腥风血雨里,他也甘之若怡。
可现在报了仇,遂了心愿,却又觉得胜利也不过这麽回事,也许他早就对这一切心生厌倦。
今晚他还是打算和蓝蓝一起睡,世事无常,是平安无事,还是来日无多,将来的事,谁又说得清楚?
只是刚跨进门,便撞见坐在房中等他的魏君年,如今每见他一次,心中的不详便会加深几分,他引他为知己,不料他是个杀人如麻的魔鬼。然而现实就是这样,得到的总与你本想要的所违背。
蓝蓝见了,立刻躲在他身後,阮汗青知道她害怕,便俯身,告诉她先到里屋去睡。但她硬是不肯离开他的庇护半分,他只有让魏君年稍等,安顿好了孩子才出来跟他说话。
大家心知肚明,一个不解释,另一个也不问,“我以为你下午就回来,没想到一等就等到戌时。”
阮汗青道了声抱歉,又说:“出了那样的意外,你打算怎麽办?”
魏君年道:“不怎麽办。”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声音有些冷,“你知道我为什麽一点都不急,直到现在也不采取补救措施?”
顿了顿,他又说:“那是因为我相信你。相信你没有妇人之仁,手下留情。”
阮汗青沈默。
“若你没有守住规矩,那你害的是自己,害的是你的朋友家人,”他盯著他,目不转睛,似乎想看他心虚没有,“还有你的孩子。”
阮汗青心有不稳,但还是鼓足底气说:“我射中了他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