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他们在一片打牌的杀喊声中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过得异常浪漫——当然,其中一个当事人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他一厢情愿地认为这就是室友般的秉烛夜谈,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像对大学室友那样地邀请寒非邪一起半夜解手。
虽然寒非邪对他的意图不甚了解,不过出乎千依百顺的惯性,他同意了。
两人就这样并排对着树干嘘嘘。
战湛感慨道:“吸收养分之后,这树该长得多壮实啊。”
寒非邪:“……”这树,也算是个见证吧。
到次日清晨,白得不带任何艳色的光从东方斜插在空地上,热热闹闹的情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憋着气般的凝重。
赤虎盟的岗哨上不知几时插起了旗杆,画着赤红猛虎的旗帜在晨风中剌剌作响。
战湛和寒非邪跟着众人到山后取水洗漱,回来时,空地已被收拾得一干二净,莫说被褥毯子,连散落的牌,被战湛啃了一半的甘蔗都不见了。
有过一面之缘的孪生美女不耐烦地等待着他们。
战湛注意到红衣美女看到自己和寒非邪时,特意抬了抬下巴,有点耀武扬威的意思。黄衣美女道:“现在发布入场须知,你们一定要听仔细,不然一会儿要是做错什么,后果自负!”她见众人安静地看着自己,才满意地点点头道,“入场须知第一条,看到赤虎盟盟主必须大声欢呼用力鼓掌,以示敬意!”
战湛:“……”可不可以边欢呼边丢硬币让他千娇百媚地笑一个?
“看到茶叶蛋铺和酒鬼庄的人可以装作没看见!”
战湛:“……”上镜率之争已经到了这么白热化的地步吗?其实赤虎盟盟主抢的不会死亡平原的老大,是死亡平原的一哥吧?
“必须拥护我们盟主的一切号召,若有异议,可私下提出。如果一会儿让我听到谁在我们盟主说话的时候打岔……哼!”她用短促的冷哼结束训话。
听众们个个噤若寒蝉,但是真害怕还是假害怕只有本人知道。
战湛和寒非邪就像看猴戏似的,只有赤虎盟的人目光扫过来时,才配合着低头作畏惧状。
日头渐渐升起。
山下突然迸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战湛英语听力分数一向不高,此时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只听到什么“盟主该死……盟主该死……”
他扯了扯寒非邪的袖子。
寒非邪不用他开口就知道他想什么,低声道:“赤虎盟主,盖世明主。”
战湛觉得还是“盟主该死”有趣些。
过了会儿,袁浩飞和他的亲卫终于出现在山道的那一头。他十分好认,一群白衣服中间就他一个黑衣服,衣服正中是一个红色虎头,肩膀和膝盖各绣着一只虎爪,脖子上戴着一个颈圈,圈上挂着两只虎头铃铛,随着他的脚步叮叮当当地响着。
等他靠近,红衣服美女就开始“咳咳咳”地咳嗽起来。
“袁盟主吉祥。”
“袁盟主早上好。”
“盟主最近气色不错。”
“……”
战湛周围的人三三两两地打起招呼来。
袁浩飞右眉一扬,转头看过来,似乎有所不满。
美女们立刻带头鼓掌。
“啪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