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种绝望,他看见那些大人的面孔,都是扭曲的、恶鬼的模样。
世上充满了鬼。
都是恶鬼……
“那个男人带我去了另外一座城市,租了一间破房子。白天带着我乞讨,晚上就把我关在厕所里,他自己在房间里喝酒,有天我在墙角发现了一个掉下来的窗钩。”
葛霖随手比划了一下,解释这是他们那里老房子固定窗户的东西。
“是铁的,前面像一个钩子,我在水泥地上把它磨尖了……趁他喝醉来上厕所的时候,猛地扑过去,想要插进他的肚子。”
“……”
葛霖没说结果,可是这里的人不是孩子,他们都很清楚,这样的攻击没有结果。
事实也差不多,葛霖被踢到了旁边,只是男人醉得很厉害,手臂还是被扎出了一个伤口。
男人骂骂咧咧地回去继续睡觉,第二天起来发现伤口不大,也没流多少血,只是很深很痛,气得又把孩子打了一顿,想要找“凶器”的时候,葛霖已经把钩子藏到了一块活动的墙砖后面,男人根本找不到。
孩子怨恨地看着这个世界。
然而转机来得太突然。
“他在家门口晕倒,被邻居送去医院……医师那里救治,这是一种因为伤口没有处理好引发的病,死亡率很高。他对医生说我是凶手,还说我不是他儿子,是一只想咬死他的狼。”
葛霖牵动嘴角,露出了笑容。
重症病人大吵大闹,求医生一定要救自己,又说自己儿子是凶手,要去判刑要去枪毙。
医生以为病人压力太大,安慰他说小孩不是故意的,结果病人高声大骂,说这孩子不是亲生的,果然买来的就是白眼狼。
这情况就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