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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山虽说不高,这一跳下去……那个敌人死了也就死了，可姓冬的没有带降落伞啊！</p>
疯了吗？！</p>
事后冬至面对刘清波滔滔不绝的怒骂，说自己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但明弦敢跳下去,肯定死不了人，他在银川已经错过一次，这次绝对不能把人放跑了。</p>
时间回到现在，刘清波脱口而出一句卧槽你疯了吗,没来得及细想，只得也提剑跟着跳了下去。</p>
但这一跳，他才发现山崖不似他想象的那样陡峭。</p>
首先这里是山腰，不是山顶,其次山中植被丰茂,在南方的寒冬时节也不见如何凋敝,给了下降身体一个很好的缓冲，而且他们毕竟是修行者,有罡气护体,虽然未必能像武侠小说那样直接忽略地心引力飞行数十米,但身体轻盈一些，体能更好一些,是很自然的。</p>
最前面的明弦，手中射出丝弦,一根根缠绕在树枝上,又借由树枝往前飞快移动,乍一看身轻如燕，倒真像在树木上凌波微步一般。</p>
而冬至和刘清波两人，虽然身姿没有那么曼妙优美，但两人紧紧咬在明弦后面，一手抓住树枝稳住身形往前腾跃，一手长剑开路，明弦一时竟未能将他们甩开。</p>
眼看快要到达山脚，明弦突然回身朝冬至射出丝线，冬至以为他要攻击自己，正想闪身避开，脚下树干却被丝线直接割断，弃根倒下，冬至没了立足之地，只能忙着自救，他反应略慢几秒，明弦已经跑得没影了。</p>
冬至顺手抓住旁边一棵树作为缓冲，又从树上跃下。</p>
刘清波很快追赶上来。</p>
“还是丢了？”</p>
冬至嗯了一声：“但他刚才临走前留下一句话，说望月湖下面有我们要的答案。”</p>
刘清波皱眉：“你的意思是，他的确不是凶手。”</p>
冬至接过他递来的创口贴，把手掌上被树枝划出的小口子都贴一下。</p>
“不知道，你先跟唐局汇报一下吧，他还在等我们的消息呢。”</p>
唐净没想到这么快就等来他们的消息。</p>
在得知他们把明弦追丢了之后，唐净并没有太意外的反应，更没有责备他们。</p>
他听完刘清波转述尹香雪的见闻之后，沉默片刻，道：“这样吧，你们先去望月湖找，我让舒壑跟霍诫带上潜水装备去协助你们，明弦那边，由我来处理。”</p>
刘清波：“他把追踪器还给我们了，还需要吗？”</p>
唐净道：“不用了。”</p>
他结束通话，抬眼看对面的龙深。</p>
刚才用的是外放音效，龙深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p>
龙深道：“明弦早就知道你在他身上放了追踪器。”</p>
这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p>
唐净点点头：“所以我们知道的，都是他想让我们知道的。”</p>
龙深看着他，忽然一笑：“是不是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p>
唐净不知道龙深怎么还笑得出来，以前遇到这种事情，龙深总是最严肃的一个，但对方现在居然还会来这么一句调侃。他怀疑对方是因为即将见到徒弟而变得放松，不过现在唐净也没什么心思开玩笑了。</p>
“是我的过失，我误判了对手。现在他肯定还没来得及离开申城，我这就联系警方，全程通缉，希望能在他离开申城之前把人留住。”</p>
他们萍水相逢，也互相试探，唐净自诩片叶不沾身，最终却还是棋失一着。</p>
“等等。”龙深制止他欲拿起电话的动作。</p>
唐净不明所以。</p>
龙深道：“你现在已经乱了分寸，失去往常的水准。”</p>
唐净沉默，既不承认，也没否认。</p>
龙深没有穷追猛打，而是问：“追踪器有没有远程联网？”</p>
唐净：“有，他去过的地方，这里都同步了。”</p>
龙深：“那就先不用发通缉令，看一下追踪器他出现过的地点。”</p>
唐净只是一时失了判断，被他提醒，立马就反应过来。</p>
“龙局，你的意思是，他故意在等我们？”</p>
龙深点点头：“他既然早就发现追踪器，却直到现在才告诉我们，说明他之前去过的地方里，一定有需要我们知道的，都找出来，然后一个个找过去。”</p>
唐净没有废话：“我马上去办。”</p>
……</p>
舒壑跟霍诫的动作很快，冬至他们刚刚会同警方疏散人群，并将整个望月湖都列为禁区，他们就带着潜水设备过来了。</p>
“这是水肺，我知道修行者在水下闭气时间长，不过这望月湖虽然是人工湖，引的却是淀山湖的水，听说淀山湖还很深，保不准下面有什么东西跑过去，有个水肺会更方便。”舒壑把装备递给他们，并教他们如何使用。</p>
冬至道：“直接从望月湖这里下去吧，水下情况不明，我们尽量不要分开太远。”</p>
舒壑跟霍诫接到的命令是协助，也就是说，他们是辅，冬至是主。但实际上，无论行政级别，还是职位，舒壑都比冬至要高，冬至原本应该谦让几句，让舒壑来主导这件事，但事情一急，他就没多想，舒壑心里难免有点不适，却没表现出来，还是点点头。</p>
事不宜迟，四人没有多余的废话，脱了外面的羽绒服和外套，背上水肺，直接下水。</p>
虽然是人工湖，但深度依旧蔚为可观，尤其是大冬天的，一下水就感觉刺骨寒意直接透过浸湿了的衣服，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冬至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舒壑游在最前面，已经超越众人一个身段，他只得加快动作，免得被拉下太远。</p>
时间匆忙，没来得及找水下探照灯，只用了最普通的防水手电筒，光照范围有限，水里也有些浑浊，各种浮游生物不时在眼前飘过，能见度很低，众人沿着岸边找了一圈，又慢慢往湖心的方向靠拢。</p>
越往湖心的方向就越深，水也变得越来越浑浊，手电筒几乎无法照见太远的地方，湖底偶有水草幽幽浮起，在水中飘荡，轻轻拂过他们的身体，宛如想要留下情人的温柔姑娘。</p>
舒壑跟霍诫两人虽然没亲眼看见江朗死去的情形，但两年前，就在这里，他们曾经杀过一只水猴子，知道望月湖并不是一个安全的人工湖。</p>
忽然间，霍诫的身形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往下扯，整个身体急剧下降。</p>
舒壑在他前面，一时没留意，但在霍诫后面的刘清波和冬至却都看得清清楚楚，刘清波及时伸出手拉住他的肩膀，却因那股拉扯的力道过大，他整个人也跟着往下沉。</p>
冬至忙抓住刘清波肩膀上的衣物。</p>
这一抓，他才知道拽着霍诫的那股力气到底有多大，那根本不是人类所能抵抗的力量，他不肯松开刘清波，就这么被跟着往下拖，三个人身不由己被卷向下方，越往下，周围水流就越急，而且形成一个漩涡，将所有东西往里吸，非但是他们，连路过的鱼类，所有水中生物，只要一进入这个漩涡的范围，立马就会被拖进去，毫无例外。</p>
冬至这才恍然，他们刚才来到这附近，周围的鱼儿一下子就消失的原因，鱼类也会本能地避开危险。</p>
但一个人工湖，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旋涡，跟江朗的死因有关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