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苡那天晚上就想举枪敲响自家对面那扇门。
但她憋着呢。
毕竟赚钱这事儿各凭本事,哪有谁针对谁,你说是不是?
但事实上。
容瑜笙就像是用钝刀磨着沈郁苡忍耐的底线,一点一点的,仿佛孩童作乐,将那根紧绷的线磨得越来越细,即将断裂。
“容先生再见。”沈郁苡皮笑肉不笑,抱臂站在容瑜笙的办公室正中央,今天太阳很烈,刺眼的光透过高楼的玻璃窗笔直地扎在沈郁苡眸底,照出她瞳孔不显眼的纹路,眸色也变得异常得浅,浅到让她看起来真就像一条死盯敌人、不近人情的毒舌,没吐信子,但也足够让人莫名发毛。
助理站在办公桌旁,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外国男人,脸上还带着些理不净的胡茬,人看起来成熟稳重,是个会体贴人的,但他看着沈郁苡那样子,却完全没了欣赏美女的心思,他只下意识将视线转到地面上,光洁的大理石地砖投不出什麽有意思的东西,可他只目不转睛地盯着,仿佛那里面有什麽旁人看不见的豔花勾着他。
沈郁苡说完,转身离去,长发随着走动左右摇晃,半遮掩着细腰,她脸上的笑容也在转身那刻彻底消失,只低声用着在场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骂了句——爱背着人抢食的狗。
助理是精通中文的,这是在应聘之前就明文写在应聘要求上的,但此刻,他只能佯装自己就是个背墙不带子弹的蠢货,装傻。
沈郁苡上了停在公司门口跑车,摔上车门,她长呼口气,点了根烟,两分钟抽完,驾驶位的特利尔笑着踩下油门,还不忘问:“晚上去吃西餐怎麽样,我记得还有块儿地也不错,换个方向呢。”
沈郁苡没吭声。
原地徒留汽车尾气的白雾喷洒一地。
高楼之上。
容瑜笙也点了根烟,他面前放着的文件正是让沈郁苡气急败坏的那块儿地,他垂眼看了遍,又擡眼问一边的助理,“你闻到什麽味道了吗。”
助理琢磨了两秒,才说:“我现在就叫人来清扫,除掉办公室里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