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特利尔呢?
也不是。
沈远牫来美国了?
没有。
哦。
那就是陌生人。
沈郁苡想抽回手,但试了下,未果。
她视线略过腕表表面那被血渍蒙上的一颗颗碎钻,在此刻显得如同一块块碎玻璃一般,就好像那人身上的伤是被她刺出来的一样。
沈郁苡蹙眉。
她看向救护人员,“我不认识他。”
言外之意——快点儿把他擡走。
但下一刻。
“我一个人在美国。”一道小声呢喃。
沈郁苡看过去,挑了下眉头:“所以?”
那人的眸底像是压抑着什麽,雾蒙蒙一片,却又锐利地仿佛随时会刺伤旁人,像是潜伏着僞装无害的野狼。
沈郁苡没兴趣和陌生人说什麽,她只是扭头盯着救护人员看。
而救护人员此刻反应过来,也连忙伸手试图去抓住男人的手,但那男人却提前送了手,而后便像卸力了一般,胳膊在半空中垂直降落,晃蕩了几下,才静止住,而男人也闭上了双眼,他半身的血迹让他看起来像是已经死了,只有胸膛处微弱的起伏在提醒着人们他的生命仍然存在。
沈郁苡则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甚至从口袋里掏出个纸巾,在手腕处擦了两遍,才将那纸巾随手扔到路旁的垃圾桶里。
垃圾桶早已满了,纸巾皱巴巴地滞留在最上端,风一吹,它便像残缺不全的蝴蝶一般,飞向远方,最后,在救护车的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被风裹挟着吹进去,落到了距离男人咫尺之遥的地面上。
而男人的眼睛也不知道在何时睁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纸巾,良久,也不曾闭上。
沈郁苡转头就将这男人定义为缺爱的神经病,或许是一个人远在国外,遇到车祸这种要命的事,他便病急乱投医,只想随便抓住一个或许像他一样独自漂泊的人,寻求关怀。
可惜他找错了。
但沈郁苡怎麽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