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胄注视着眼前这个几年未见的儿子,目光如刃,在他脸上一寸一寸划过。
沈瑾逸已经长成让他这个老狐貍看不透的模样了。
“好。”他意味模糊地回答着,看似在答沈瑾逸的问,又似乎在对他这些年的变化做出评价。
他要的不是直愣愣往前沖的儿子,而是一个能继承甚至发扬家産的睿者,哪怕这个儿子可能成为一匹同他一样狡猾且兇狠的狼,他也欣然接受。
“所以父亲觉得,意识到犯了错,只要能改便是好事,对吗?”
“你为何紧追着这个问题不放?”沈胄眸中疑心又起。
“父亲不必多虑,只是方才孩儿的问题,还未得到父亲的回答而已。”
“那当然是知错能改便是好事。”沈胄有些不耐烦。
“孩儿记住了。”沈瑾逸紧紧盯着他父亲的双眼,“孩儿会永远记得,做错了事,也会立即改正。”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父亲,孩儿一直很钦佩您。将您的话牢记于心,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像您一样言出必行。希望这回父亲回京的这段时间里,孩儿能做到。”
夜里的静谧充斥在烛光之内。风被凝滞在二人的目光之间。
“好了,早点睡。”沈胄抛下这句话,便擡足朝外走去。
“恭送父亲。”
沈瑾逸规规矩矩地行过礼,缓缓起身,目送他的父亲消失在视线里。
而后,抚摸上书案旁那把精美的长剑。
“我算什麽呢……”他喃喃重複。
念亦安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