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山脚的景况悄然从视野中消失,聚集的汙染化成一抹纯粹的墨色空洞。空洞在缓缓的扩大,虽然它的扩大没能把背后整个山林隐藏起来,但可以明确知道的是,有什麽东西在靠近他们。三人驻足静观,瞪圆的瞳孔在猜想草场边缘的某个存在的情报。
片刻,刘星果断将手电关掉,收回工具带并另取匕首。身后二人见状,也跟着关掉身上的照明工具。王洋紧接着将侧包中另取的截棍与手中截棍对接,变成临肩长棍。周途也跟着抽出肩上的匕首待命。待衆人看见王洋将自己的手电别在肩膀时,刘星便问了一句。
“这回怕是遇到真家伙了,你们準备好了吗?”
两人没有回话,只是点头。
“所以,刘星,只要我们继续走下去,就必须得和邪祟战斗了哦。”
“是的,趁着大家都把武器改造了不少,我们也应该有些战斗的预案。”
刘星与周途立即蹲下身子,分别朝黑影的两侧潜行移动,勉强在浑然一体的黯淡环境下绕到它的侧面。独留下双手持棍的王洋默默点亮肩上的手电,正面瞪视黑影。绕行二人瞥见王洋的电光,立即卸下的背包,快速地準备好各自的武装。
亮灯的王洋握拳敲了敲自己的胸口,闭上眼睛,深呼吸,气聚丹田。他酝酿着自己的喉舌,猛然睁开眼睛,朝着那骇人的黑影就是高声咆哮。
“哼啊啊啊啊啊啊啊!”
“嗷嗷嗷嗷呜呜呜呜呜呜!”
能将人的肺腑震裂的剧烈咆哮从蠕块的深处盘旋而出,巨大的声浪甚至将四周的雪尘尽数倾倒。只听得咆哮声中的尽头是一声不详的蹬地声。
王洋扭曲着面容,暂时从两股滔天音浪中恢複过来。他侧步躲过瞬间突入眼前的恐怖黑影,漆色的淤泥瞬间涂满了他的视野。他猛然瞪大自己的双瞳,立即调整手中护在胸前的长棍握法,举高过头便是一道强劲的劈棍。
劈棍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滞,眼前的黑影反倒在清晰的足音后颠簸了一下。王洋剎住即将着地的劈棍,踏步向前猛刺黑影,可狡诈的淤泥块团再次侧跃,刺棍又是扑空。
“嗖!”
躲在远处的周途,趁着黑影与王洋缠斗时已将腰间的火焰提灯点亮。她点燃事先制作的涂油箭矢,朝邪祟的方向就是满弦的一箭。涂油的木箭没入蠕块的前夕,蠕块竟整体朝箭矢飞行垂直方向侧跳。手工制作的燃箭竟直插入了草雪之中熄灭。
话分两头,金属制成的尖头火把也同时黑影的另一侧燃起烈火。插入雪地的炎箭余温尚未散去,刘星便立即跨步沖进黑影,双手握持的火把猛地刺出。湿濡的黑泥却正如滑溜的游鱼,轻巧地两声垫步便让击出的火把落空。
“可是要我当诱饵的话,为什麽不用我的棍点火呢?”
“邪祟喜光,如果你也使用火焰的话可能会让它变得更加兇猛。所以作为诱饵的你不能用火。”
商议的回忆在王洋的脑海中闪过。
“与单独出没的强大邪祟作战,关键就在你能不能吸引住它的注意力,让我和周途使用火焰烧灼敌人。”
王洋左右两侧的视野均被巨大的黑影笼罩遮蔽,眼角里的余光甚至没有出现过任何光点。王洋咬紧牙关,形如哽咽的咆哮倾泻而出,沉下刺空的长棍,箭步沖入封堵前路的黑影。三步并作两步的疾风,在褪雪的草地上掀起一击骇兽的斜向上撩。
就在刘星的攻击落空的瞬间,滑腻的浓浆面对正面来势汹汹的猛击,竟瞬间一跃而起。持械的刘星与撩棍的王洋在剎那间交换了视线。因空招而産生强大的势能让王洋剎车不及。他将计就计,顺着金属长棍的攻击轨迹旋转起跳,朝着黑血落地的当下,再次挥出势大力沉的斜向劈砍。
“锵!”
钝击的棍击音在广阔的草地上激蕩,此乃最悦耳的军号声。捕捉到棍蹤的周途放开早已拉起的满弦,炽烈的猛矢乘胜扎进了黑影的深处。
“嗷!呜呜呜呜呜呜。”
在黑块边缘缀上箭羽的瞬间,野兽的哀号被生硬地啃噬,转为声量更大的咆哮。
棍击落地的王洋赶在影中兽号的同时稳住了姿态,面向稍稍畏缩后退的黑影再次猛刺棍棒。可咆哮声见刺立停,王洋的推刺仍未结束就被某道非人的力道稳稳挡住。
说时迟那时快,碎步后撤的黑影刚好撞上逼近的刘星。他侧身从肩上挥出小刀划向浓墨的淤泥,刀尖见空,又立即顺势挺直刺棍手臂,再次扎向黑影。清晰的爆裂音昭示攻击顺利,受击的黑影痛得洩出怯懦,顺着刘星的刺棍轨迹再次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