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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秋瑾脑袋一阵晕眩,心髒一瞬间骤停,整个人肢体僵硬的往后倒。

“杨同志,小心。”旁边李志勇等军官察觉她的异状,纷纷上前去扶住她。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郭升荣的手臂说:“郭团长,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廖政委说得不是真的,陈胜青他不是受过你们特训,在苏国当过好几年的间谍吗?以他的身手,他怎麽可能会死!”

郭升荣很想安慰她,但最终不忍心让她蒙在鼓里,叹着气说:“其实此次前往苏联的任务,跟陈胜青随行的,还有其他同志,其中一位全身而退的同志跟我们联络说,陈胜青跟安娜组织彻底闹掰,遭遇敌人的伏击,他为了掩护其他同志撤退,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引着那些敌人,往苏国北境线上逃亡,那时候他就已经中枪,受了伤。”

杨秋瑾一颗心像被人用刀狠狠刺中,疼得她无法呼吸,眼泪涌上眼眶,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声音问:“然后呢?其他同志都安全撤退了,没人回去救他,组织也没派救援队回去救他吗?”

“杨同志,所有前往他国当间谍的同志,都会做好牺牲在他国,无人救援的心理準备。我国目前跟苏国局势紧张,别说陈胜青是带着一些私人恩怨去苏国完成任务,就是他正常前往苏国,没有特殊的情况,我们是不可能派人前往苏国,对他进行救援,引起两国的争端。”

眼泪无声滑落,杨秋瑾像被抽去了精气神,瘫坐在椅子上,神情痛楚的喃喃自语,“我不信他就这麽死了,他说过,只要有一线生存的机会,他一定会回来的,他肯定会回来的。”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说话,都默默听着她的呢喃,好几个跟陈胜青曾经并肩作战的军官,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想安慰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后还是廖政委说:“杨同志,我们今天找你来,除了通知你这件事情,还通知你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陈胜青同志牺牲后,按照部队规定,会给他颁发烈士证,也会给你们家属班里烈属证明,你跟李嫂子,还有孩子”

“我们什麽?”杨秋瑾怒目瞪着廖政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陈胜青尸体都没见到,你们怎麽就确定他已经牺牲了!你们要给我们家属颁发烈士证也行,我必须要见到尸体,哪怕是他的遗物也行,否则,我不接受你们所谓的烈属证,我等也要等着他回来!”

廖政委哑口无言,t旁边李志勇还想说什麽,郭升荣阻止他,“让杨同志好好的休息吧,别的事情,等她平複好心情再说。”

李志勇叹气,跟一帮军官,离开陈家院子。

他们一走,杨秋瑾再也忍不住,双手捂着脸,无声痛哭。

她无法接收陈胜青死亡的事实,失蹤两个字,在她眼里,那就是有生存的可能。

她一直坚信陈胜青会好好的活着回来,哪怕是边防部一衆军官都来告诉她,陈胜青死了,可只要没见到陈胜青的尸体,她的心里就还有希望。

其实杨秋瑾明白,没有九成确切的消息,廖政委这些边防部军官,是不可能集体上门,特意跟她说这件事情的。

一时心生悲凉,难道陈胜青,真的已经死了吗?

边防部这麽多军官上门,很快引起了邻居们的关注,杨秋瑾有心隐瞒,也瞒不住,她随时敷衍送走邻居,面对之前特意被她支走的李秀娥跟陈天佑,也没隐瞒。

屋里很快响起了李秀娥悲痛的哭声,陈天佑同样不敢置信的痛哭。

陈家处在一片悲伤之中,杨秋瑾好几天都彻夜难眠。

这一天,她支持不住,半晕半困的睡了过去,一整晚都在做噩梦。

一会儿梦到陈胜青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对她说照顾妈和孩子,他们来生再见。

一会儿又梦到陈胜青好好的回到家里,站在面前对她笑,问她怎麽还不起床,天都快亮了。

她发了疯的朝他扑过去,却扑了空,而后失重的感觉,让她从梦中惊醒,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才发现自己是做梦了。

外面的天还是黑,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片,杨秋瑾在黑漆漆的屋里,似乎还能闻到陈胜青临走前遗留在家里的味道,内心一片悲凉,手不自觉地拽紧被子,眼泪滴滴如雨下。

陈胜青,你究竟在哪里?你还活着吗?

北方某边境山庄,住在一群古老的游牧民族,他们世代以驯鹿放牧为生,居住在我国最北方,最寒冷的边境森林中。

在一处松林之中,有一座木头修建的木屋子里,里面居住了一家七口人,他们是鄂伦春族人,世代居住在这里养鹿驯鹿,拿着猎、枪,带着猎狗,以打猎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