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鱼现烤需要不少时间,他们要了二楼有暖气的包厢。这里楼栋间隔密集,小阳台的防盗网突出一截,与隔壁ktv的封闭式走廊相抵,嘈杂的声响顺着斑驳的缝隙吹进来,一首跑调的老歌,伴随木头楼梯上下客的“吱吱呀呀”声,热热闹闹的烟火人间。
与薛越想象中一样,徐聆音开始询问他怎麽找到这种地方。
是顾向淮带俱乐部来过这家店,但不知为什麽,薛越并不想如实告诉她,含含糊糊地说,“就一朋友偶尔来这里,心血来潮就进来了,你别看卫生条件不很好,但这里的泡椒是很绝的,老板是万州人,人是烤鱼世家。”
黎音盯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要笑,“烤鱼世家?”
“嗯,这家店已经传了三代了。”薛越轻车熟路地拆开了餐具的塑封袋,滚烫茶水倒进去洗两遍,他将干净的碗筷递到黎音面前。
动作大了些,杯壁上一点点残余的冷茶溅到她的虎口,他抱歉地笑笑,说道,“这个水都不知道干不干净,快拿纸擦一下。”
ktv走廊里顶上五颜六色的滚筒灯在这个时候开啓,廉价的光色污染点点落进她身上昂贵的鸡尾酒裙装,隐进褶皱,时隐时现的刺眼。
黎音一只手还在回手机里的消息,随口“嗯”声答应,侧身拉开了桌沿边上的小抽屉——一沓不够档次的小纸巾对于大学城附近的馆子来说也是能省则省的成本,它们整整齐齐地叠好,安静地放置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
雕花的仿实木桌面颜色很深,那个抽屉拉环隐蔽到融入装饰中,薛越第一次过来时候,就从未想过它里边别有洞天。
徐聆音应该也是一样的,她来这种馆子的几率太小了,薛越从前很明白她是什麽样的人,爱干净,爱奢侈,她绝对不会为男人吃苦,更不会在这种馆子里用不到一块钱的纸巾擦那只纤白的、毫无瑕疵的手掌。
可是她的确来过这里——
眼睛涨得酸疼,薛越狠狠阖了阖眼皮,后知后觉想起在半石村温泉山庄的那个晚上,灯光昏斜,层林尽染,徐聆音犯了酒瘾要揽住他慢吻,而他紧紧把她接进怀中,低头索取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