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问:“闺女,你结婚了没有啊?”
陈园枝说:“结了。”
大妈又问:“那你的丈夫怎麽没陪你啊。”
陈园枝说:“他在等我呢。”
大妈说:“在拉萨等你?”
陈园枝点头:“对。”
在拉萨,在珠穆朗玛,在我能看到的一切地方。他都在呢。
立秋被接回来了,很喜欢那个猫爬架,陈园枝閑着的时候喜欢陪她一起玩,小母猫黏人,工作的时候也要过来撒娇,陈园枝揉着自己酸痛的头,强撑着陪她玩,玩着玩着累了,在客厅就睡了。
迷迷糊糊的,好像感觉到有人抱起她,她嘀咕着:“昊淳。”
听到对方应了一句,就睡熟过去了。
一觉醒来,腰酸背痛,她还躺在沙发上。在上面坐了一会儿,发着呆,去洗漱,照了镜子,才发现自己哭了。
她拼命工作。
衆人皆说她无情冷面,可她仍步步高升。
她似乎真的向前了,比如事业。
她赚到了足够袁氏二老花费半辈子的钱。
陈园枝对时间没有概念,只知道,袁昊淳死后第四年,袁母病逝,袁父跟着去了。
同年,陈园枝出差,坐的飞机出了岔子,颠簸之间,飞机旋转摇晃,乘客们有的哭了,有的叫着,吸氧面罩掉了下来,陈园枝拿了一个吸着,心情异常平静。
她看向窗外,飞机还在翻转,有些晕,就像得知袁昊淳死讯那天的世界。
恍惚间,她谁都见到了。母亲,父亲,袁父和袁母,以及袁昊淳。
他们站在一起,朝她招手,好像在欢迎她,陈园枝好久没有感觉一身轻松。
画面一转,他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天酒吧里的淩乱灯光。
袁昊淳坐在台上,唱着给她的歌,那天,他们决定见父母了。
灯光变得五彩斑斓,晃得陈园枝睁不开眼。
最后留在目光中的,是一片昏黄。
她听见袁昊淳还在唱着:“你回家了。”
“我在等你呢。”
我回家了。她想。
你在等我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