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麽多年,你们一直以兄妹相称,但其实你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你们都很清楚,其实我们也早就看出来了,你可能是知道了,但我们也不知道要怎麽说。”
“你的哥哥,额,颜叙他,其实我们也能看出来,他对你的感情”
“他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我和你爸想的是,你们在一起挺好的,这样可以亲上加亲”
“等一等,我不知道他是怎麽跟你们说的,还有……还有你再把刚刚这句话再说一遍。”
“我和你爸想……我,哎,我知道这个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是,这其实也是个很好的选择,不是吗?”
……
后来的话我不想记得,我只感到无尽的悲哀,原来我连之前一直用来麻痹自己的,那自以为的最低限度的爱都没得到。在二十四岁即将过去的时候,我遇到了比十二岁的“存在危机”更加悲惨,残酷的事情。
这种打击比以往的每一次都剧烈,死亡再一次成了我的选择。
我在颜叙精心準备的,他心目中理想的家的浴室里割开了自己的皮肤,靠在墙壁上,看着浴缸里的水的颜色由透明变为浅红,再一点点加深,没有特别痛,有的只是一种温暖的麻木。
染上颜色的水是具象化的生命的流逝,我等待这走马灯的出现,但是,没有,什麽都没有,我的眼前一片荒芜,我看到远方的黑暗,它向我袭来,即将把我吞没。
我又感受到了那股刻骨的恐惧,好像回到了上大学之前爬上天台的那个傍晚。
我的脑袋里回蕩着一个声音:
“还没有到真正逃离的那天。”
“我还没等到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