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苏将军家是多好的门第,一夕之间烟消云散。渡生一个女娃活成了男娃,他还记得渡生还是奶团子时那娇滴滴的模样。
本该在家相夫教子的年纪,如今却跟着他们这些糙汉子到处讨生活。
渡生好似知道他心里想什麽,反倒过来宽慰他:“叔,我这样不愁吃不愁穿的,可不比好些人强多了。我听闻有些嫁了的姑娘,家里头几个女人抢一个男人,搁我哪受得了。”
胡叔被她的说辞逗得一乐。“一世一生,一生一双,世间虽少有,但也不是没有。你定能遇得上。”
你阿公和你阿爹,可不都是这样的。你定也是。
“打起精神,就要出城了。出入平安,一切顺遂罗。”
应和声此起彼伏,这是远行的人最纯朴的愿望。
出了沅桥城,渐渐远离繁华喧闹。渡生与徒工小顺都是第一出远门显得格外兴奋,一路上就像两个好问活宝。
他们在白天尽量赶路,顺利时天黑前就能到达下一个驿站,即便不能,也会找到离村庄近的地方就地休整,每晚都会安排人手整夜看护马车。
走得越远,渡生越感觉到行程的不易。她想到史书上记载的先人们,他们是否也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世界。
五天之后,他们到了邵州城。此前,他们已在大雨中困难前行了半日。此刻是定要进城休整的。他们与同样要进城的人在城门外等候着。
“怎麽回事?城门一直关着。”
“不知道啊。不会又出了命案了吧。”
胡叔与一名手下来了个眼神交彙,那手下立刻领命彙进了衆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