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给他面子,我的面子可不好拿。他若配合,我自然会做。”
那烨宁知他的秉性,也不多言。
“你看这四顾苍茫,万里银装,带砺山河,尽入诗囊,笑人生能几度有此风光……”一只手随着生角的腔调,在扶手上敲击,这只手的无名指少了半截。
手的主人沈知鸿正惬意地坐在芳草园二楼的云来阁听戏。丝绸马褂掩藏不住他的硬朗,天生的笑唇,任谁见了都觉得和气,杀人前也是一副笑脸。
乱世里,总有人能趁乱兴起。沈知鸿先是匪,与官府你追我跑多年,他不扰民反而收留无处可去的平民。
在新旧颠覆之际,他审时酌势谁也不得罪,实力保存完好。这些年已然是沅桥不可忽视的一支武装力量,连新政府的一把手孙知事也要给不少面子。
有人走进来向他附耳低语。他站起来,旁边马上有人递上他的手杖。很快,两位年轻人在侍从的引领走了进来。
“沈伯伯。”赵胤成率先鞠躬行礼,那烨宁随后。沈知鸿笑脸相迎。
“贤侄请座。我与赵兄多年未见,他可好。”
“家父近几年旧伤複发,常常坐立难安,此次他本想亲自过来看望您,奈何已经卧床数日。”
“唉,不服老不行呀。你看我,腿脚都已经不利索了。赵兄好福气,有贤侄这样的接班人。”玉树临风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就能吸睛。沈知鸿借着慢慢坐下的功夫,已经上下扫描赵胤成好几回。
待沈知鸿坐下,赵胤成才在旁边的椅子坐下,那烨宁则站在他旁边。沈知鸿的眼神轻扫过那烨宁,不动声色。
侍者来侍茶。“也给这位小兄弟上杯茶吧。来者就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