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学正。”
看着狱卒离开,萧慎伸手拉开牢门,擡脚走了进去,只是方踏进牢中时,眉间忍不住轻轻皱起来,口中下意识抱怨:“怎的如此不堪?”
陈澈不知这句“不堪”说的是牢房还是自己,看着萧慎得到目光没什麽波澜,只缓缓起身,“草民见过萧学正。”
萧慎在听见陈澈的声音后擡头,静静看着石床旁立着的人,许是多日呆在狱中之故,模样看着有些憔悴,身上那件长衫微泛出褶皱,鞋面之上染着一层灰烬,整个人看着像一只被困住的幼兽,委身于这牢笼之内。
“腿怎麽样了?”说话间,萧慎将目光移向陈澈那条右腿,不经意的打量片刻,关切问道。
“多谢学正关心,草民无碍。”
陈澈目不斜视地站着,恭敬而规矩地回答着萧慎,神情始终未见一丝异样,这幅模样落在萧慎眼中有些无奈,只见其无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俨时,你我之间,无需如此拘束。”
话落,萧慎径直在石床上坐了下来,而后仰头看着一旁站着的陈澈,“还站着作什麽?”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子:“坐罢。”
然而陈澈半晌却未有动静,低着头回道:“官民怎可同坐一处,草民不敢僭越。”
萧慎闻言不知在想什麽,见陈澈执拗着不肯落坐,只感慨道:“你啊,总是最计较这些虚礼。”不过却也未再规劝,于是两人一坐一立,于这四方牢狱之内缄默良久。
萧慎放在膝上的手不时敲打,一下,两下陈澈无声地盯着那双手,心中有些好笑。他其实猜到萧慎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