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婳“唔”了一声,往后仰着头,眼睛睁得很大,像某种矜贵娇气的猫科动物:“因为那个颜色很适合啊。”
神情仍然是理所当然的。
林知言走过去,蹲在她身下,拉起她的胳膊,把药膏涂在棉签上,仔细地给伤口消毒。旋婳不躲不闪,不像很多有自残倾向的人那样会对自己的伤口感到自卑和羞赧,仿佛这是什麽正常的事情一样。
反而是牧肆露出了有点滑稽的荒唐表情。林知发现自己不合时宜地感觉有点可笑,明明是旋婳做了荒诞的事情,却让牧肆这种正常人露出这种表情,她还是那样淡定。
牧肆抓了抓头发,灰青蓝的长发被他挠得有点乱,他在为旋婳理所当然刀枪不入的论调头痛。最怕的不是做错事,而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
“但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牧肆抓着头发,“这是不对的!你想要什麽红色?总有办法找到!”
他嘀嘀咕咕,后半句话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但林知言敏锐的耳力还是让他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不对……以前你明明……不是这样……一定是……带坏了你……”
见旋婳没接话,牧肆都快要把头发给抓秃了,明显看得出来随性肆意惯了的大艺术家对于说教这种事情很不习惯,又被她用血画画这件事沖击得不清,都有点语无伦次了:“画画只是一种……呃我的意思是,它不值得你伤害自己,就算你着急要换钱也可以找我要的,我肯定是愿意借给你……送给你都行!”
林知言轻嗤一声,拿纱布把旋婳手上的伤口缠好了,打了个结,把剩下的纱布丢进药箱里。成卷的纱布轻装药箱,发出沉闷的“咚”一声。
随即他往前靠,扶着坐在沙发上的旋婳的肩膀,几乎是半跪的姿势。他长得高,这样跪着,几乎和坐着的旋婳差不多高,视线刚好与她的视线相撞。
“……怎麽了?”旋婳疑惑地问。
“你一直在用自己的血画画吗?”林知言定定地看着她,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