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头发编成麻花辫别在身前，穿着棕色的外套，背着她常背的红色的有一个蝴蝶结装饰的小书包，穿着小皮鞋站在路边，背着手等他时东张西望的样子，成了他永远忘不掉的美梦。

不管后来何时想起，都觉得当时的她像是镀了一层柔光滤镜，像是从电视剧里、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而且那天……”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和自己并排走着的穆秋吟，她嘴角扬着浅浅的弧度，目光不禁一柔，“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在慈航寺上香祈福，我手里那支香的香灰掉到你手上了，你觉得烫，还是我帮你拍掉的。”

“那是我第一次碰到你的手，而不是指尖。”

他说完抿着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神情腼腆，但又似乎夹杂着怀念。

穆秋吟侧头，视线和他的目光交彙，清楚的看到他眼底铺陈的複杂情绪。

除了怀念，还有丝丝缕缕的柔软，那种柔软是带着笑意的，纠缠在一起，变成缠缠绵绵的温柔和纵容。

这种感觉穆秋吟太熟悉了，她曾经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了十年。

从初始的炽热外显，到后来的温和深沉，随着他的成长，这份感情也逐渐变得内敛，就像是第一年酿下的新酒经过漫长十年的窖藏之后，变得醇厚又绵长。

可是，爱一个人，和不爱一个人，看对方的眼神是不会一样的呀，穆秋吟忽然发觉，好像她只见过何酌修爱自己时的眼神。

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头忽然猛的一颤，像是琴弦被重重拨了一下，锵然有声，似有什麽将要破土而出。

这种感觉让她本能的觉得危险，想要逃避，却又偏偏移不开眼。

像是被什麽黏在了原地，一动不能动，连呼吸都变得缓慢起来。

何酌修定定的看着她，感觉心里的情绪渐渐不再稳定，冷静和理智正在出走，他清楚的听见心底正在爆发贪婪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