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洵扔了碎片,不疾不徐下楼,在衆人围观的视线里,自顾到附近的桃子摊借了个閑置喇叭,返回去扔给姜砚鸿。
“喊啊,喊大声点,最好全城的人都能听见。”
姜砚鸿看着莫名其妙扔进手里的喇叭,顿时愣住,悻悻收声。
姜洵站在他面前,裙摆柔柔地随风飘曳,温润晨光映出她眼里的清冷倔强。
“姜砚鸿,是你养的我吗?是你供我读大学吗?小时候我妈到处找工作,给人家做饭洗碗拖地,夏天流汗冬天长冻疮的时候,你在干什麽?你在出轨,赌钱,一天到晚不着家,直到我上了初中你都死不悔改。”
“后来我妈带我去淮京,跟你断绝来往,你就到处造她的谣,说她在那边傍大款,给你戴绿帽,说自己可怜兮兮没人管,生个女儿又不孝。是,我是不孝,但你值得我孝顺吗?你算个人吗?自己还不起债,就让那群债主跑到淮京砸我妈的店,害得她病发动手术,她癌症住院那年你有担心过她吗?你巴不得她早点死吧,死了就有遗産分了是吗?”
“害了我妈还不够,你还想连累外婆,我告诉你,老人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上法庭告你告到死,你等着进监狱吧,就你这种废物,烂在土里当肥料都没人要,坐牢都算浪费社会资源,别再让我看见你,我恶心。”
尾音散在风里,街坊邻居窃窃私语。
这下都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个个用嫌恶的眼神看着地上坐着的中年男人。
姜砚鸿失了会儿神,盯着地面的碎石子,无力嘲讽:“好啊,好啊你现在是越来越会骂人了,跟谁学的?你那个有钱男朋友?”
“你管我跟谁学的,你要是再来烦我外婆,我不会让你好过。”
说完转身上楼,头也不回。
围观群衆逐渐散去,姜砚鸿弓着背坐在原地,失败又落寞。
直到身边走来一个人。
周屿程抄着兜止步,居高临下看着他,像看一袋垃圾。